大学章句疏义传播非常迅速,这玩意儿字数不多,半天时间就能抄写完毕。
州学里很快出现人传人现象,士子们争相传阅誊抄此书。即便暂时还没抄录的也张口闭口“修齐治平”,仿佛三纲八目已经成为时尚,你不强调这个,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读过书。
李道冲派遣心腹,花了一贯钱,弄来一个手抄本。
读完之后,李道冲沉默了。
这本书肯定能迅速传播,这本书的作者也能青史留名。而自己跟朱铭作对,恐怕也会青史留名,但留下的名声恐怕不会很好。
必须禁绝此书!
朝廷又不是没禁过,第一个把大学单独成书的是司马光。
司马光的大学广义,如今市面上已经见不到了。
蔡京主持学禁,洛阳禁得最严。二程和司马光,各自把大学单独成书,全都被官吏没收得干干净净。
读过大学广义的儒生,差不多都已老死,如今还活着的没剩几个。
当然,不禁司马光那本书也无所谓,因为大学广义的注解太繁琐,颠来倒去的阐述大道理。
而且越解释越荒谬,比如“格物”,司马光解为“抵御外物”。“格物致知”到了司马光那里就是“能扞御外物然后能知至道矣”。
他似乎把“格”理解为格挡扞的字面意思是手提盾牌,扞御就是手持盾牌格挡抵御。
物有什么错?
你抵御别人干嘛?
李道冲已惊出一身冷汗,大呼道:“拿笔墨来!”
这玩意儿不禁不行,李道冲甚至都不想着捞钱了,他得为自己的身后名考虑。
依附奸党做贪官,像他这种小角色,顶多被人骂几十年。一旦大学章句疏义流行,他就要背负千载骂名!
李道冲在给蔡攸的信中,甚至说如果此书不禁,他立即就辞官不干了。
反正钱财已经捞足!
张根虽然去听了朱铭讲学,但没有太当回事儿。
多日之后,他才看到大学章句疏义一书,读罢与李道冲同样沉默无语。
他所治兼经并非礼记,因此对大学研究不深。
现在读到有经有传有注的终极版,仿佛被人直击灵魂,发现诸多道理都能解释得通。
“怎看书看傻了?一直坐着不说话。”黄氏笑问。
张根把书递过去:“女儿的妆奁,改为一万贯吧。取个整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