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等了两刻钟,朱铭从外面走来,抬手示意不用起身行礼,直奔主题道:“长话短说,你们四家都是金州大粮商。如今粮价飞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以白米为准,最多每石卖800文。”
一个叫宋珏的粮商说:“太嗯”
“叫将军即可。”朱铭说道。
宋珏为难道:“将军,今年的夏粮,多被官府征走了。咱们这些人,都在卖去年的存粮,市面价早就过了1200文,只卖800文一石实在难以支撑。”
朱铭扫视一眼四大粮商瞬间不敢说话。
戴承嗣不但是商贾,也是本地士子,经常跑去听朱铭讲课。
但他从没见过朱铭有这种眼神,仿佛眼睛里藏着刀子,随时可以取人性命。
似乎屋里的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朱铭语气冰冷道:“各位莫要忘了,我现在是反贼,干的是杀头买卖。我其实不用把伱们叫来直接带兵抄家岂非更省事?你们家里的存粮,都是从农民手里收来的,或者是自家佃户种出来的。去年金州没有闹灾,不论粮价涨得再凶,你们收粮的时候,每石绝对不可能超过300文。允许你们卖800文难道我还不够仁慈?”
这话说得没错,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去年和今年,四家粮商被官府摊派的和籴钱最多,他们必须高价卖粮才能赚回来。
朱铭的意思很明白,官府摊派的钱粮,跟他这个反贼无关!
戴承嗣连忙表态:“戴家谨遵先生命令,粮价绝对不会超过800文一石。”
其他三家,也纷纷附和,生怕朱铭直接抄家抢粮。
打一棒子,还得给颗甜枣。
朱铭换上和蔼表情,微笑道:“只要老实听话,自有你们的好处。等另外四县打下来,每县再挑选一个粮商。从今往后,金州五县之地,只有你们八家粮商,可以下乡收购粮食。也只有你们八家粮商,可以在城内开设粮铺。其余商贾,最多允许在市镇开店卖粮!”
几人面面相觑,兴奋而又担忧。
他们算是拿到了粮食特许经营执照,只要朱铭能够屹立不倒,各家必定可以趁机发财。
但万一朱铭被剿灭了呢?他们这样深度绑定,恐怕会被朝廷清算。
戴承嗣已经决定跟着朱铭起事,不用担忧这许多,立即起身说:“戴家愿助先生成就大业,族中的读书人,皆可为先生效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