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素。他低头看着肩上的箭矢,伤口很疼,心里更疼。
他知道张深是啥意思,夔门若失,夔州城就成了瓮中之鳖。不说守城的士卒,就连官员都会想着投降。
夔门不能丢失,所以他这个夔门守将必须是假的。
汤求滚落石阶时头破血流,一瘸一拐回到船上,咬牙切齿对船夫说:“送我回夔门老子今天便要从贼了!”
夔州城头,一片死寂。
越来越多的官员闻讯赶来,就连成都知府都在这里。
张深说道:“尔等莫要胡乱猜想,刚才那就是贼寇冒充,夔门守将汤求我见过,跟这厮长得一点也不像。”
名义上的主帅郭伦,只觉口干舌燥,看着滚滚长江发呆。
其他官员也面面相觑,夔门没了,夔州已是一座孤城。就算能坚守半年,也别想等到援军,官兵水师根本过不了铁锁关!
一个又一个官员,失魂落魄离开城墙。
这破地方,逃都没法逃,要么自杀,要么战死,要么被俘,没有第四种可能。
第二天,李宝带着军队过来,在梅溪的东岸依山扎营,与夔州城遥遥隔河相望。
数日之后,大年三十。
城内见不到过年的喜气,一个个都愁眉苦脸。
全城百姓实行口粮管制,所有粮食都被征用,所有青壮都要守城,老弱妇孺负责搬运物资,张深要跟贼寇打持久战。
这位老兄,是夔州路的三把手,也是最懂军事的人。
至于一把手和二把手,都在宅子里借酒消愁,把守城事宜交给张深处理,他们自己不愿面对现实。
百姓和士兵,皆怨声载道,好好的新年变成这样。
过年这天,李宝带着军队登岸。
他让士卒顶着倒扣的小船,去城下喊话:“城里的兄弟姊妹,今天是大年三十,只要白天投降,晚上就能吃年夜饭。要是不投降,这辈子都别想吃年饭了。李将军说了,再负隅顽抗,义军就杀进来屠城!厢军和乡兵兄弟,你们快点杀了当官的,个个的年夜饭都带肉。李将军杀了几头猪,就等你们来吃。大块的肥肉,解馋得很!”
夔州城建在半山腰上,一条陡峭的石阶路通往江边码头。
李宝在弓箭射程之外,选了处石阶架锅。不煮粥,不炒菜,只用肥汪汪的大板油,放进锅里慢慢煎熬。
好几口大锅,一起熬猪油,江风一吹,油香味就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