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准备好开战吧。
钟相今年占领潭州全境,正在让部将攻打衡阳、耒阳和茶陵,他自己则回到长沙享受去了。
起兵之初的半年时间钟相是极为合格的义军领袖。
至少表面上,他不近女色、不耽享乐,而且对待部下也能和蔼。
但最近渐渐变了性格,一口气册封八个嫔妃,并调集民夫在长沙营建宫室。对待官员和武将时,也不再那么听得进去意见,愈发变得独断专行起来。
这些都不算什么,钟相的致命缺陷,就是政教合一。
他麾下那些官员,同样政教合一,既有官职,又有教职。百姓又要给官府交税,还要给宗教会社捐钱,整个税收系统混乱无比。
百姓的负担确实减轻了,但钟相根本收不起来几个税,现在全靠查抄富户钱粮过日子。
而且钟相的地盘,明明地广人稀,却不组织百姓去开垦荒地,而是夺走地主的熟地分给百姓。
现在钟相又开始享受了,官员们也开始享受,估计最多一年时间,他们抢来的钱粮就会捉襟见肘。
到时候咋办?
盘剥小民呗。
现在是钟相最得“民心”的时候,朱铭不愿跟这人开战。
否则那些信了摩尼教,又分到田产的士兵,上了战场一个个真会拼命,极有可能比西军还难打。
即便打败钟相,夺取荆湖两路,朱铭也会被百姓视为入侵者,接下来的治理将会变得异常困难。
必须等待钟相丧失民心!
也可以先打一仗,消耗钟相的钱粮,迫使他提前盘剥治下百姓。
“姓朱的派使者到江陵,请我去亲自会面?”一身龙袍的钟相,对这个消息感到惊讶。
大楚太子钟子昂说:“此人定是来索取江陵的,须得尽快搬走江陵的财货,迁走江陵的人口。江陵孤悬于长江北岸,一旦交战,便被团团围困,实在是不好守住。”
钟相现在很要面子,说道:“若是一仗不打,便主动放弃江陵,岂不显得我怕了姓朱的?”
钟子昂说:“父皇要的是天下怎可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
“先去会会姓朱的再说。”钟相也不愿跟朱铭开战,他连荆湖两路都还没完全占据。
而且越往南打,受到的抵抗就越激烈。
大量富户听说了钟相的政策,宁愿倾家荡产募兵,也坚决不向钟相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