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尚书闻言皱眉:“这怎么可以,你我同在朝堂”
“虽然同在朝堂,可我是晚辈,我刚入宫廷还是微末之时就曾听闻过您为官清廉,为民之心,也早就听过钱家仁善庇护州镇乡邻,能与您相交已是晚辈荣幸,又怎敢与您平辈称呼。”
萧厌不等钱尚书拒绝,就难得躬身行了个晚辈礼。
“您若不嫌弃我是阉人之身,污了您清名,往后无人之时,我便唤您钱伯父可好?”
钱宝坤被他的话说的忍不住动容,他是见过萧厌在圣前的模样,也曾见过他与人争锋从不退避、杀伐决断的冷然。
可此时他竟是朝着自己弯了脊梁,以晚辈处之,神色谦逊毫不倨傲。
钱宝坤不由暗骂那些污蔑萧厌的人,这般谦虚懂礼的年轻人,谁说他为祸朝堂?
简直就是荒谬!
钱宝坤连忙起身虚扶着萧厌:“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你与旁人有何不同,莫要学那些碎嘴之人以出身辨人。”
“你若愿意,往后便是我钱某子侄,只要你不做大奸大恶之事,能存正直之心,钱某定不让人欺你。”
阉人如何,不比那些弄权的世家清正?
“你的为人我知道,别在意那些谬言。”
萧厌有些“感动”地低垂着眼:“钱伯父”
钱宝坤拍拍他肩膀:“好孩子。”
钱绮月:“??”
“!!!”
他爹疯了。
宋棠宁站在一旁满是沉默地看着三言两语就“认亲”结束的新晋叔侄,看着钱尚书满脸动容情真意切,突然就觉得自家阿兄有点儿丧良心。
她伸手捂了捂自己胸口,正觉亏心时抬眼就瞧见钱绮月在看她。
棠宁:“”
默默撇开眼。
外间风声隐约小了些,雨势依旧瓢泼。
大雨落在屋顶顺着外翘的房檐朝下滚落时,于快要全黑的夜色之中拉出雾蒙蒙的水帘,最后汇聚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飞溅的水花。
萧厌跟钱宝坤去了书房聊着朝中正事,钱绮月领着棠宁去了自己闺房,绕过游廊时,刚好撞上领着小厮正打算外出的钱青冉,隔着一道拐角的地方,两个小姑娘丝毫没瞧见不远处站着的人。
“郎君?”
钱青冉脚下一停,旁边人疑惑看过去,顿道:“是女郎,她旁边的是那位宜阳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