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的身份,随着几首诗词的传唱,在宁波县城,早已人尽皆知,“同是在这人间艰难求活,不癫怎能不知先生心意?拿笔来!”
三两句话,却是让柳青宴低下了头,绷直的身躯,也跟着放松下来。
确如韩琛所说,他这位“武朝太白”“江南苏老坡”之前并不如意,穷困潦倒,孑然一身,后又入赘越国公楚家,还被定下三年后才完婚的尴尬契约。
若非他眼下有偌大的才名,怕是读书人见之,如见狗屎!
柳青宴只觉,和韩姑爷之前比较,自己的小日子,还算不错,顿时,就生出一股子以大欺小的羞愧感。
这种人,心思简单,脑袋一根筋,遇到比他强的,往往会梗着脖子和人较量,吃亏受苦,乃是常事。
偏偏遇到不如他的,反而手足无措,不愿伤害,哪怕被人当猴耍,被人占了便宜,也不愿追究。
只能说,性子使然,心底却是干净的,存了最朴素的良知。
却见韩姑爷再次挥毫泼墨,众人跟着兴奋起来。
“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身边自有人,将韩姑爷写下的新诗高声念出,以便远处的人也能知晓。
“风逢飘尽悲歌气,泥絮招来薄幸名……”
“十有九八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莫因诗卷愁难成,春鸟秋虫自作声……”
桃林里顿时静寂无声,那柳青宴仰头望天,两行浊泪顺着脸颊流下,缓缓滴落泥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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