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文官对宦官的鄙视,从来都没有变过。王振即便是宫中举足轻重的大佬,但是在外面士大夫看来,不过是皇帝的鹰犬而已。曹鼐根本不想与之说话。
王振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朱祁镇说道:“曹卿,朝廷为地方修建水利,那是自然之举,朕自然不会贪这一点小钱,只是朝廷各地的水利,就如此管理?”
“朝廷每年给工部都水司调拨多少钱?而直隶附近府县,总共有能有多少钱治河款?”
曹鼐说道:“朝廷拔给都水司一年十四万两,只是都水司想来是对各地赋税比较多的地方,多拨款,比较少的地方,少拨款。”
“直隶等地,在朝廷赋税之中份额不高,故而拨款也就不多,臣似乎记得,不足万两。而运河过境,这些钱款多要用在运河上面,除却运河之外,到底有多少?臣就不清楚了。”
朱祁镇说道:“万两,能干些什么?于先生,你久在地方,朕问你,直隶地方上可有官员管理水利?”
“黄河沿岸,有治水同知。”于谦说道:“除此之外,在就是县六房了。”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语气中有几分讥笑,说道:“朕知道了。”
原来大明政府在水利管理上,几乎是完全缺位状态。
曹鼐似乎有意解释,说道:“陛下,但是每当大兴水利,朝廷也会有拨款的。”
朱祁镇明白曹鼐的意思。
工部都水监的拨款,不过是日常管理费用,而并非是工程款,如果有工程的话,拨款的时候就是工部与户部,乃至其他部门会商了。
不是都水监能管了。
朱祁镇说道:“朕知道了,天下无农不稳,而农事无水不兴,而管理天下水利的,却是工部五品主事。”
曹鼐听了心中默默补上一句,暗道:“都水司管理的不仅仅是水利。”
都水司恰如其名,天下之间所有与水有关的事情,都要他来管。但是说起来,农田水利自然是他管,但是真正管起来,他的管理办法,就是不管理。
只是这一句话,曹鼐是万万不敢说出来。
朱祁镇调节了一下心情。
他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糟糕。心中将这一件事情挂在心上,随即问道:“以于先生之见,这一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于谦说道:“臣以为可在顺天府下多设一同知,专门负责卢沟河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