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看而今的八十年,这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一般的。
八十年前,蒙古人杀汉人用
羊抵罪,八十年之后,即便是孛儿只斤在草原都失去了权力。
八十年前,色目人横行,是仅次于蒙古人的二鬼子,八十年后,很抱歉色目人想嫁人都不大好嫁。当然比起活下来的色目人,死去的色目人,更是没有话说。
八十年前,元朝管理很松,地方近乎分封,地方大主,不论蒙古,色目,汉人都是很猖狂。
八十年后,大明天下的富户,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虽然尾巴有重新翘起来的趋势,但是依旧为了朝廷一纸文书,愿意花数百石粮食去卖。大明成为一个以自耕农为主的传统的,汉人强国。
总体来说,或许大明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宣宗皇帝将这个帝国交到他手中的时候,还是处于上升期的,虽然上升的趋势,已经越来越弱了。
这也是朱祁镇一直以来所忧心的,这未来会怎么样?他将来交给儿子的时候,是一个上升期的王朝,还是一个日渐内卷的王朝?
这是一直担心的。
不过看到而今的大沽镇,朱祁镇忽然感到一种欣慰。
原来他这几年一直在阴谋阳谋之中浸泡,在算计与被算计之中挣扎,在信任与怀疑之中徘徊。
每当深夜之中,睁开眼睛,看着床上的布幔,对着月光,揣摩每一个人的心思。
这是他喜欢的吗?
未必。
他心中真没有疲倦吗?
但是看到这一切,朱祁镇心中顿时一暖。
“或许,在这个老大帝国这一中,我一个人不能改变太多的事情,甚至我不能看到某些我想要的变化发生。但是在我看不见地方,很多变化都在发生。”
“就好像,春天不会告诉种子,但是种子都会在自由的生长,开出自己的花。”
“虽千万人吾往矣,是此去定然有好的结果吗?不是,而今以我性命践我心中大义而已,命尚不惜,又何必论其他。”
“我这一生,只愿如春风,天下人勿需知道我来过,只要每一个种子,能开出自己的花,每一个人都能过完自己的一生。”
“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朱祁镇想到这里性子大起,居然不住房间,就在一处海岸之上住帐篷。叫了于谦做陪,少有的放荡形骸。
少有饮酒至醉。口中迷迷糊糊的将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