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有些棘手。
朱祁镇也感到棘手之极。
只是再怎么棘手,朱祁镇也必须去处置了。
太子并没有关在其他地方,就是在乾清宫的一个小房子里面。
此刻,已经华灯初上之时。
太子沉默在黑暗之中,怀恩举着灯走了进来,朱祁镇跟在后面。
朱祁镇一摆手,说道:“都出去吧,怀恩留下来。”
一时间这个破旧的小房子之中,只剩下朱祁镇,太子与怀恩三个人留下了,留在一片沉默之中。
好久,朱祁镇说道:“事到如今,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太子说道:“有。但是现在却不想说了。”太子微微抬起头,说道:“但求一死而已。”
朱祁镇勃然大怒,说道:“我培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做这个的?你知道吗?我本来准备在明年回北京时,带你回家,一二年之内,就让你监国,再等几年,我就准备内禅了。你就这么等不及吗?”
这是朱祁镇最伤心的一点。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别人背叛他,他还能理解。毕竟政治人物之间,有太的政治分歧,即便是他与丘浚两人之间,也未必政治观念都是洽和的。有矛盾,有分歧,上升到肉体解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谁搞死谁而已。
但是是太子。
是他将来的政治继承人。
这让他太不能理解了。
特别是他此刻一闭眼睛,就看到了西华门的血流成河,今日在南京城中,最少有数千人因为这一件事情而死去,都是大明的精锐敢死之士。每死一个都是大明的损失,这样的伤亡,足够大明打一场数万人的大战了。
就这样不明不白,毫无价值的死在这里。
太子听了,先是轻笑两声,随即又大笑起来,好像是听到了极为可笑的事情,是那种不笑不足以证明其之荒庙的地步,太子笑的上气不压下气,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