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继续作揖道:“顾知章”
老头子这时候终于开口了,他看向眼前这位身着华丽的年轻读书人道:“老夫认识你吗?你问剑我就得接啊?那当年那么多向老夫问剑的人,老夫每一个都答应的话,老夫岂不是累都累死了。不问。等你小子真的弄懂了君子不器这四个字的含义,再来找老夫吧。老夫等着你。”
老头子抠着鼻子走过少年旁边的时候,叫道:“还愣着干嘛?你想替老夫接剑啊?”
宋遗憾回过神来嘿嘿笑道:“下次下次下次再见啊顾公子”
顾知章呆呆站在原地,把老头子临走之前留下来的话,想了很久,却还是没有头绪。
他望向北方,喃喃苦笑道:“先生,弟子还是让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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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剑派坐落于胡笳十八山的正中两座山之间的山脊上,鼎盛辉煌之时曾有过近两千名弟子,数十名长老近百名供奉也都是江湖上声名赫赫的人物,那时候的松山剑派无异于南方江湖的泰山北斗,在整座天下也是享誉声望彼时的十八峰林间云海演武场上,每日都能听到门中剑修子弟切磋演武的飞剑声和太阳下山之后女俢们热络的嬉笑打闹声。
可惜后来剑道没落,剑派长老供奉渐渐下山而去另谋出路,很多弟子也随之离去,蓝白霜眼瞅着派内师徒众人快揭不开锅了,自动承担起大师兄的责任,下山经商,远赴扬州,做起了买卖,并每月按时往山上寄伙食费,风雨无阻,勉强保存住了松山派的年轻有生力量。
再后来日子长了,剑道更加日薄西山无人问津,原本的百来人最终渐渐只剩下了三人,分别是山上的松山真人张别云,最晚上山的小师弟阿狗以及山下做买卖始终不离不弃的大师兄蓝白霜。
松山真人如今年近双百,雪鬓霜鬟,老态龙钟,已是垂垂老矣之态。
当年以一柄风驰电掣的千斤顶扬名江湖的江南俊彦,再也不复当打之年的豪情万丈。
这几年他眼见着门下弟子越来越少,心中不可谓不酸楚,可酸楚又如何,该离开的还是会离开。
当然他也从来不会怪他们,毕竟如今剑道的光景实在是寒酸了些。
人总要往高处走的,就像当初恰逢剑道盛世之时,众人蜂拥上山一样。
如今剑道飘零殆尽,众人寻求离开也是理所应当。
人生本就是一场必散的宴席,短暂相聚过后,都是亘古的别离,他又怎么会责怪那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