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说不清。
这种时候,就该安分一些,最好做一个透明人,是谁也看不到不提起,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段时间,直到波澜平息。
该说的话都说了,程娇与纪青莲也没有多留,出门跟霍荀一同离开。
达奚玄机亲自将人送走,回来的时候直叹气。
“夫君这是怎么了?”带着下人正在收拾屋子的赵氏见自家夫君回来便长吁短叹的,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是在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怎么不早些遇见这位霍世子,是个好儿郎啊。”若不是他家小妹如今这般境况,他都忍不住了。
赵氏一听,也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无奈道:“你也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家里的东西都被砸了,父亲说要搬到宋家住一些日子,快看看你有什么要收拾的。”
达奚玄机看到平日里自己费心收集的东西如今都被破坏堆成一堆,心头顿痛,也顾不上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也罢,不想了。”
他家小妹,这辈子不嫁人也好,他们自家养着,免得去了别人家里受人欺负。
不过今日之仇,他也是记下了。
“娘子,你说我去考科举如何?”他突然问。
“考科举?”赵氏吃了一惊,“怎么突然想考科举了?”
达奚玄机生性淡泊名利,无意官途,故而纵然今年已到了而立之年(三十),可也是只考了一个举人便没有往下考了,只想着日后接手父亲广源书院,好好打理,这一世也算是圆满了。
达奚玄机突然叹气道:“我虽无心官场,但又觉得若是没有点本事,家里被人欺负了,那也得忍着,心中难平。”
“若是如此,那倒是未必。”赵氏也是心胸宽广之人,虽然先前受了惊吓,如今还要面对这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家,却仍旧待人温和。
“咱们一家这些年也是过得安稳平静,平日里赏诗书画卷,收集书籍文章,你我夫妻甚喜之,若是能这样过一辈子,那便是今生至幸。”
“若是为了报仇而放弃了安宁的日子,恐有些得不尝失。”
论报仇重要还是好好过日子重要,这都是没有固定答案的问题,只能看事情的本身和损失。
在赵氏看来,只要人没出事,没有不共戴天的血仇,那自然是好好过日子更重要,虽然损失了那么多东西叫她痛心不已,可到底是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