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来的耐心,一下下拭去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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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念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期间清醒过片刻,被周容珍扶起来喂了些参汤补充营养,便再次昏睡过去。
直至第三天,体力才恢复几成,能自己下床。
她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柔软的法兰绒质地,当作睡衣并不硌皮肤。她慢腾腾地挪到浴室门口,周容珍恰好端着吃食进来,见此状况慌忙道:“你身体还没好,我扶你。”
周容珍将手中托盘搁在进门处的斗柜上,快步上前搀住她的手臂:“慢着点儿,你身上都是伤,可千万不能磕碰到。”
沈嘉念记得这位妇人的声音,她虚弱无力得眼都睁不开时,是她喂自己喝汤,给她擦身上黏腻的汗,扶她到卫生间上厕所,始终温柔有耐心。
“谢谢。”沈嘉念长时间未说话,一开口嗓音嘶哑,如同在砂纸上打磨过。
周容珍笑:“我不敢居功,是先生让我照顾你的,要谢就谢先生吧。”
沈嘉念对她口中的“先生”感到陌生,她混乱的记忆中,最后一幕是她逃出秦钟天的房子,蜷缩身体躲进绿化带里,等待有人路过,将她救起。
雨水源源不断淋在身上,漫长的等待中,几乎要浇灭她的希望。
在万念俱灰之际,她等到了。
男人撑着黑伞踏进雨里,夜色太浓,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知道他是她唯一的机会,如若抓不住,她将会堕入无尽的深渊。
所以,她动用全身的力气攥住那一片西装裤脚,向他求救。
沈嘉念打量四周,一景一物无比陌生,陌生得让人很没有安全感,但眼前的一切证明她赌对了,她获救了。
周容珍扶她到床上靠着,折返到门边,从斗柜上端起托盘:“吃点东西,一会儿再把药吃了,感冒很快就能好。”
沈嘉念失神地捏着衣领,她里面没穿内衣
“衣服是我和小芹给你换的。”周容珍猜到她心中所想,主动为她解惑,“你身上原先那条裙子不能再穿了,请示过先生后,拿了一件他的衬衫。”
沈嘉念唇瓣微抿,摇头表示不在意。
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些都不值一提。
慢慢喝完一碗白粥,吃了几口小菜,沈嘉念精神好了些,拿纸擦嘴时,门被人推开,一人走了进来,余光里高大的影子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