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柏长夏登山摔断腿都没掉过一滴泪。
跟她比起来,沈嘉念时常觉得自己太过懦弱。
听着柏长夏在那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沈嘉念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情绪溃不成军,泪水决了堤似的涌出。
伪装出来的坚强终究是用积木筑成的堡垒,抽掉其中一块就会轰然倒塌,无法与铜墙铁壁相比。
柏长夏一句话说不完整,断断续续好几次:“嘉念你你还好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地址,我想我想去看看你。”
沈嘉念一只手捂住眼睛,哭得说不出话,不停发出抽气呼气的声音。
她在邮件里回复自己过得很好,柏长夏不信,她要亲自看过才能放心。
“嘉念?”柏长夏哽咽道,“你说话啊。”
“我我很好,真的。”沈嘉念同样哽咽,“你不用过来。”
她想见柏长夏,又害怕见到她。
外边突然响起敲门声,很轻的两下,却还是将沈嘉念吓了一跳,她泪眼朦胧地望向房门,门锁拧动的声响传来。
她反锁了,外面打不开。
傅寄忱隔着门板唤她:“沈嘉念?”
她在车上就很不对劲,瞿漠在场,他没细问,吃饭时她一直心不在焉又努力假装自己无事,他都看在眼里,担心她遇到困难憋在心里。
沈嘉念知道那扇门挡不住傅寄忱,匆忙对电话里的人说:“夏夏,我现在不方便,稍后再联系你。”
她挂了电话,快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抬起头看着面前洁净的镜子,只能说勉强洗掉脸上的泪痕,洗不去眼眶里的红。
沈嘉念转身出去,把门打开了。
傅寄忱在门外,单手插兜,略长的等待中快要没了耐心,门终于开了,他掀起眼帘,视线定在沈嘉念脸上。
她额前的碎发是湿的,刚洗过脸的样子。
沈嘉念微低着头,不与他对视:“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傅寄忱探究地看着她,“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我在工作,没听见敲门声。”
“是吗?”傅寄忱一个字也不信,“怎么不敢看我?”
沈嘉念缓缓抬起头,红红的眼圈灼目得很,让人想忽略都难。
傅寄忱拧紧了眉心:“哭过了?谁又给你气受了?祝一澜给你派的工作做不完?公司里有人欺负你?还是你那个不安分的表妹又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