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领出来的修行资源,又悄悄送了回来。
他当时问那族中少年为什么这么做,少年回答。
‘老祖比我更需要资源,我想省下一点给老祖用。’
连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小少年都能如此,更遑论族中其他人了。
所以当初他就发誓,终他一生,也要庇护部族!
让他们过得更好!
可后来他终究是食言了,一切都毁了
当他外出游历折返草原之后,迎接他的不是族人的欢声笑语。
而是一片被覆盖在漫天风雪中的死寂毡房,以及那高高垒起的偌大京观。
而那个当初那个笑着跟他说话的少年,就在这京观的其中一个角落。
虽然如今那少年面目已经苍老,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所以这仇又怎能不报?
思绪从回忆中慢慢拉回,那万骑长徐徐吐出一口氤氲白雾。
然后目光幽幽地望着远处的高大城墙。
好像跟之前见时,并没什么多大的区别。
只是那曾经见了许多次的定北二字,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冠军。
‘如今这定北城,成了那个雍狗的爵位封地?’
活到他这个岁数,到了他这个修为,眼界自然不是普通部民能够比拟的。
对于雍人的官制体系,自然也有几分了解。
但凡有封地的彻侯,每一个都是军功卓著、战功彪炳。
可这军功、战功,又从哪里来?
从他们这些异族的血肉、尸骨上来
可明明去岁那场南侵之战,他们那个部族并没有参与半分啊!
为什么?
为什么要屠了他的族人?
万骑长想不通,也不想去想了。
他只是握紧了腰间的弯刀,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冠军城。
仇人,就在城墙上。
他的眼神似乎看过所有人,却从来不曾落在自己身上半分。
是瞧不起我这个老蛮奴么?
嗯,确实有资格瞧不起。
因为对方是雍人甲子以来最年轻的七境真仙,又岂是他这个迟暮之年,靠着邪法才勉强踏足六境的老蛮奴能够比拟的?
可是没关系。
蛮奴虽老,尚有一番血勇。
可堪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