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勤勤恳恳的凡俗裱糊匠,小心翼翼的在大雍这间破屋子上缝缝又补补。
可无奈,大雍这间屋子早已千疮百孔。
任由他如何小心谨慎,该漏的地方它还是在漏,而且窟窿越来越大。
如今更是已经大到有了要垮塌的迹象。
这让太康帝又如何不心生颓丧,胸中积郁?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
或许是感受到那股沉闷压抑的恐怖威压,侍候在大殿之外的宫中寺人无人敢进去掌灯。
直至大殿中,传来一声轻叹。
“李瑾。”
得到传召的李瑾,身形瞬息而至。
“陛下,老奴在。”
灯火寂灭的大殿,空荡而幽深。
李瑾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大殿之中,看不清上方那位帝君的神色。
平日里久伴帝君身侧的李瑾,本该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帝君情绪的他,此刻却是有些捉摸不透。
愤怒,或许有吧。
自十月十五祭天之后,那些黄天贼子安静了几日,终究还是反了。
攻伐州郡,横扫四方,可谓势如破竹。
而最让人心寒的是那八州之地的世族高门,竟从始至终都宛如隔岸观火一般无动于衷。
可笑么?
其实细细想来,一点也不可笑。
毕竟如果不是有人刻意遮蔽讯息、有意放纵,那黄天道又怎么可能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发展到今日这般地步?
还有十月十五那日,自己跟着朝奉宫一行人远赴冀州。
本该一举将其提前扼杀。
可偏偏那些朝奉宫的狗东西有意拖延,最终才酿成了今日这番大祸!
诸般种种,就连他这个天家老奴也是胸中怒火汹涌,恨不得将这些狗东西全部诛杀。
陛下他又怎么可能不怒、不愤?
念头倏忽转过,李瑾心中憋闷,道。
“老奴无能,未能替陛下分忧,是老奴该死!”
“只是这大雍却不能没有陛下!”
李瑾重重叩首。
“还请陛下保重龙体,万不可忧心过甚。”
面对李瑾的请罪、关心之语,太康帝却是忽然问了一句。
“李瑾,你觉得朕这个帝君当得如何?”
听闻这话,李瑾身形一颤,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