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能这么好心还帮他入土为安?
齐辰还没琢磨过味来,就见惠迦已经拎起那个布包朝房外走去。
这时他才发现,惠迦居然一直是赤着脚的。
在这样寒意深重还飘着雪的夜里,他居然就这么赤着脚跨出房门,径直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走进了院子里。
齐辰下意识地缩了缩脚,又仰头问依旧站在桌边的龙牙:“我们不用跟出去?”
龙牙摇摇头。
他们离门很近,房屋里的灯光投映在院子里,给院中的一景一物都勾出了轮廓。
这寺庙和江市郊外村镇的很多人家一样,喜欢在院中开一口水井,虽然现在真正喝井水的人已经很少了,但井却一直留着没封。
就见惠迦拎着布包站在井边抬头看了看天,然后选定了一个方位,面朝着井口席地盘腿坐下。
他将布包放在地上,铺展开,而后摘下手腕上戴着的佛珠握在手中,一边盘着佛珠,一边沉声地念着经文。
经文的内容齐辰听不清,只觉得那古钟似的声音听得人极为安宁。
他眼睁睁地看着惠迦胸口处隐隐散出一层光,一个金色佛印浮了出来,旋转着覆上那一包骸骨。
一旦笼上佛印,那些碎骨就仿佛是受到了什么钻心剜骨的酷刑似的,躁动不安地挣扎起来,越挣动静越大,咯咯作响,简直像是要扑到惠迦身上去刺穿他的心脏似的。
在屋里的齐辰看着不免有些担心,可盘坐着的惠迦却依旧闭着眼,语速音调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完全没受到干扰。
低沉的声音念着经文依旧如水一般流淌着,而他胸口还在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出佛印,而后又一层接一层地笼到那堆骸骨上。
骸骨疯了似的剧烈抖动了一阵后,齐辰看到一层发着幽光的东西从骸骨上剥离下来,那东西里头似乎裹了很多很多怨灵,纷纷挣扎着前赴后继地朝惠迦身上扑去,像是泡了水的海绵一样,瞬间涨到两人高,幕布似的要将他罩进去。
惠迦却只是静静地睁开眼,左手依旧盘着佛珠,右手上下翻了几下,将佛印由胸口渡到掌中,而后一拉,抬起手将那硕大的佛印轻描淡写地拍在那幕布上,接着手掌陡然施力,以千钧的气势猛地将那东西摁进了井口。
又从掌中那一串佛珠中顺下来一颗,弹进了井中,发出一声水花的轻响,便再无动静。
做完这一切,惠迦对被清理干净的骸骨念了几句经文,这才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