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抬眼皮。
薛闲纡尊降贵地看了他一眼,又扭开脸一本正经地道:“借我纳个凉,否则我若是烧起来了,你也跑不出去。”
先前是小细龙时候也就罢了,烤人也只炙烤着手上那一块地方,如今这祖宗撑得快有房子大,盘绕在他周围时,就好比给人裹了七八件棉衣,围上一圈火盆,再罩上一床褥子……
总之,滋味决计好受不到哪里去。
玄悯的目光冷不丁落到自己手里的衣服包裹上,恰好转回脸来的薛闲也跟着看了一眼。
玄悯:“……”
薛闲:“……”
多棒啊,没穿衣服。
薛闲瘫着一张龙脸,面无表情地想着。先前昏昏沉沉时顾不上那许多,碰着点凉的东西,就好比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哪里还会管自己穿没穿衣服,反正又不是人样。可这会儿……
管他娘的,反正我热,况且依然不是人样。薛闲这么想着,又破罐子破摔般的蹭了两下。
玄悯:“……”
薛闲在市井中混了半年不代表他就真的混成一个凡人了,龙虽为神物,依然是兽。所以,他脾性中多少带了点直白的毫无遮拦的兽性——热了便得凉快下来,先舒坦了再说。
他面上十分理直气壮,却在不经意间又瞥了玄悯一眼。
若是他没有眼花的话,有那么一丝不太自然的神色从玄悯脸上一闪而过,快得几乎难以捕捉,接着玄悯便皱了皱眉……
皱眉……
这秃驴惯来没有多少神色变化,沾着脏东西了便皱一皱眉,碰上麻烦的人或事同样也喜欢蹙着眉……
总之,大多不是厌恶便是嫌弃。
薛闲一愣,莫名有些不大爽快,活是有一小列蜘蛛排着队从他心口爬了过去,细脚伶仃,扎得他颇不舒服。
原本火烧火燎的感觉似乎一下子变冷了下来,亦或是没那么难以忍受了。薛闲盘在玄悯周遭的身子陡然一松,给他余留出了一片空地。
闹腾惯了的人突然这般自觉,玄悯有些不太习惯,却发现这祖宗正垂着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晕着的矮小男人。
兴许是身躯变得庞大后有着天然的压迫性,又兴许是龙脸不善露出什么表情,不再往人身上缠的薛闲,真正正经起来,居然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这倒是比他先前的表现更像一条真龙。
“不热了?”玄悯淡淡问了一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