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几天总跟他顶针的薛闲也不得不承认,这秃驴别的不说,至少在解决麻烦上还是拿得出手的。
这位大爷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便颇有些无言的沉默下来:……怎的好好的会用“拿得出手”这个词来形容这秃驴呢……
毕竟,这话怎么听都是用来形容自身所有物的——你总得先握在手里,才能拿得出去不是?
薛闲面无表情地扒着车门,想了片刻,觉得自己大约是吃错了耗子药。
不过秃驴只是区区一届凡人,等他恢复正常,就凭他真龙一条,轻而易举就能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
别说握在手里了,就是叼进嘴里也不过是张口闭口的事,怎么着吧!
这祖宗没脸没皮地想着,登时便理直气壮了。
他自己在脑中演了一出人龙相斗的大戏,临了还不冷不热地睨了车内的玄悯一眼。
对他的脑补一无所知的玄悯被睨得莫名其妙。
他性子一贯冷淡,对旁人所谓的眼色和表情自然不会细究。他当这祖宗是真的热出火了见谁都不顺眼,也不打算火上浇油,只扫了一眼,便又去继续看着布帘外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一举动无疑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火上浇油。
薛闲见他一副天寒地冻、霜雪不化的样子就莫名手痒,痒得想直接跟他打一架。尽管他自己也觉得这由头确实有些无理,毕竟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玄悯,早该习惯他这不冷不热岿然不动随人闹的模样了,但就是……不那么舒坦。
就好像真气在脉络里头游走了一圈,却突然堵在了某一处,没什么大病大痛,就是有些不顺畅。
体内的热气又重新蒸腾出新的一波,河浪似的一层又一层往上翻着,每次都缓和不了多久,仿佛总也没个尽头。
烦人。
疤脸男拽着缰绳,一直企图在把领头的马往东边那座桥上引。奈何那马比薛闲还要烦躁,响鼻和嘶鸣一声接着一声,在崖边来回打着转,就是不肯往前迈一步。
“这打也打了,骗也骗了,哄也哄了,怎么就不愿意朝前迈步呢?从前也不这样啊,也是奇了怪了。”李老头见状,直犯着嘀咕。
“今儿个格外不好使唤,不都说马有灵性么,指不定是刚才受了惊觉得前路也危险,不大乐意走了。”疤脸男说了一句,但还是拍了拍那匹马的脖颈,软硬兼施一顿磨,这才让那匹马不情不愿地朝前迈了步。
车轮缓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