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而起,恰到好处地从锈蚀的门箍缝隙中透过,将那斑驳的大门推了开来。
木门吱呀一声响,声音经年老旧,东边的屋子里霎时又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似乎被吓得不清。
在大门洞开的一瞬,厅堂里一个正要推开东屋门的人影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他抬手掩住了眉眼,似乎有些受不了从门外投进去的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天光。
那点儿光亮甚至照不清那人的模样,只勾出一个颇为模糊的轮廓——那人的肩背不再挺直,看起来似乎是上了年纪,起码有五十多了,个头中等,站着的时候腿脚似乎不大得劲,膝盖绷得不紧,微微弯着。
他花了一会儿工夫,才适应了这点儿天光,放下了手,半隐在黑暗里问道:“几位客人为何站在我家门前,可有什么事?今日徐某过寿,来者是客,若是不嫌弃,不妨进来吃杯水酒。”
众人听得一愣,心说还真是徐大善人。
还不待他们有所反应,那徐大善人又道:“不才有老友惦念,不远千里前来助兴。他们是安庆最有名的戏班之一,紧拉慢唱,有板有眼,几位大可多留片刻,饱一饱耳福,他们每回来,咱这温村都热闹极了,没人不喜欢。”
戏班?
薛闲和玄悯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想起了先前在路上碰见的一行人。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细想,眼前的场景便起了变化——
徐大善人这一番话,像是骤然打开了某扇门,破败的徐宅忽然亮起了红灯笼,整个荒村陡然间便有了人声,数百人影自浓雾中出现,正朝这边走来,影影幢幢,乌压压几乎看不到头。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山道尽头,有达达的马蹄声由远至近,正朝这荒村的方向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