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群山俱动之时,玄悯看见了一条隐于山影的细丝,同当初在连江山看见的三面而来的“蛛丝”一样,那是阵与阵之间的牵连。仅是扫了一眼那细丝走向,玄悯便明白了——
江山埋骨。
身后那个贯穿山河的巨大阵局当真是江山埋骨,这个阵局的细节玄悯仍未记起,但走势和讲求方位是有印象的。这样横跨南北东西贯穿山河的大阵,同普通小阵一样,都需要一样压阵的灵物。这世间灵物诸多,但能压住这种大阵的灵物,则屈指可数,不超过两样。
国师选择了哪个,一目了然。
玄悯眸光掠过群山,山中一闪而过的最亮眼的细丝,便来自于这巨大阵局的根本——龙骨。
国师话音未落,玄悯手指已然叩了下去。
就听一声锵然之音响起,圆阵和钟罩均是猛然一颤,国师面上覆着的面具应声裂成两半,当啷掉落在地,而他始终阖着的双眸也终于睁了开来。
他和玄悯两人均是一身云雪僧袍,身形相似,气质相近。
对目相望的瞬间,这一站一坐的两人眸子里都略过一丝怔愣,又快速敛了回去。
在玄悯有限的记忆里,只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一两次这位“师父”摘下面具后的模样。即便在外人不得擅入的天机院里,他也甚少会露出面容。以至于,他对这“师父”的面容印象,始终是模糊的。
现今真正仔细一看,对方同他印象中的模样仅仅是肖似而已,出入甚多。
最终,还是坐着的国师在怔愣之后忽然极轻地摇了摇头,似是嘲讽般地轻哂了一声。
玄悯对他印象模糊,他却不然,毕竟当初是他将玄悯寻回来的,又从孩童教养成人。
至少玄悯幼年以及少年时候的模样,他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甚至于在玄悯接替他成为国师的那些年里,他也是见过玄悯的模样的。
“同灯”之名,传至今日,已历四人,又或者算是三人。所谓的国师其实一直在换,这几人模样也并非完全相同,只是幼年受符阵以及灵药的刻意影响,长相略有相似而已。
大多时候,国师都是覆着面具的,是以得见真容的人屈指可数,且今日见了,下一回再见兴许已是多年之后,略有变化外人也只当是寻常。更何况甚少有人敢毫不遮掩地盯着国师的面容,更多时候,即便带着面具,那些人也是微微垂着目光不敢直视的。
加之历任国师的生活习性以及周身气质极为接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