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呢,天际突然有闷雷隐隐滚来。
庭院内的众人均是一愣,有人嘀咕道:“这雷来得着实没有道理啊,怎的这么突然。”
“不管突然不突燃,都是要下雨的征兆,先进屋吧。”有人招呼着。
石头张和陆廿七倒是同时仰了头。
“来了……”石头张颇为欣喜地低声说了一句。
当年黑石滩边保下一条命,醒来之后,他带着陆廿七同薛闲告辞回卧龙县,临行前,薛闲给了他们一人三张纸符,让他们若是碰见什么危急之事,可以写在纸符上烧了,他看见了可以帮一把手。
陆廿七回去之后,便将那三张纸符妥帖地收了起来,没有要用的打算。
而石头张这么些年也从未动用过那些纸符,头一回用,便是这次了。不过并非找薛闲和玄悯帮忙,只是十二年未见,请他们吃一顿寿宴而已。
市井坊间有个说法,说是六十岁起,寿辰是一定要好好操办的,毕竟有没有七十、八十的寿宴,那就不好说了。活一年少一年,有些故人再不相见,就该永别了。
不过石头张没这么丧气,他之所以挑这一年邀请,只是因为从这一年起,他那两个徒弟便出师了。从此以后他便不干雕镂的手艺活了,若是放在绿林间,这得叫金盆洗手。
他耗费精力雕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一块吉祥玉,前些日子刚完工,想借着这机会以赠故人。
闷雷从天边一路滚来,最终隐在胡瓜巷末。庭中众人均有些心颤,匆匆回屋去了,石头张转头一声招呼,热腾腾的菜品便开始一道一道往桌上端。
时刻掐得刚刚好。
笃笃笃,敲门声旋即响起,石头张一如既往搓着手抬眼,就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站在敞开的门边,穿着墨黑衣袍的那位敲门的手还没放下,表情很是闲散,“多年未见,你怎么越生越矮了。”
石头张:“……”得,多年未见,这祖宗还是这么会说话。
来人正是薛闲和玄悯。
他们一进屋,石头张那小女儿就看直了眼。
屋门不算宽,薛闲和玄悯走得一前一后。小姑娘木痴痴地看着薛闲的脸,好半天后揪着自家亲爹的衣服,转头说起了悄悄话:“爹,你不是说我出嫁得仔仔细细挑吗?你能帮我挑个这么好看的么?”
石头张当即脚一软,“丫头,给你爹留条命行吗?”
薛闲那是什么耳力,虽是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