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青灯红云叆叇的面上竟生生苍白下去了几分,神情中万般艰难与苦涩,仿佛已预见自己拼死不屈的下场,却仍坚定地摇了摇头:“多谢星公子好意,只是青灯着实不愿屈从于此淫毒之下,何况”
说到此处,他瞳眸流转,看了步行云一眼,唇角眼尾流露出柔软无力又无奈的笑意:“方才轻薄于你,是我意识初醒难抗毒性,此时我既有法抑制己身,怎会再行勉强,让你做不愿之事,还平白毁了你清誉?”
美人半倚在怀,又春意缥缈地一瞥一笑,步行云不禁酥了筋骨,下意识撇过头去掩饰脸上的绯色与不知所措,心脏却不可抑制地加速缩胀,冲撞胸腔,几欲擂破皮肉而出。
心意昭然,唯己知之。
这一刻,步行云忽然想,哪怕自己替了孤竹的位置,为怀中这人而死在鸣鸷谷中,也觉值当无悔了。
“我少宗主于我有恩,这点小事,无妨的。”步行云极力平复心潮,堪堪解释着,心中却不禁觉此言颇有些厚颜无耻,分明是自己占便宜的事,却要推说成偿还恩情。
星簇河看着千青灯的眸中生出几许诧异,及自己也未能察觉的欣赏之意。
原来不同的人面对同一种境况,竟会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
千青灯的选择所展露的秉性,无疑是星簇河所认同而觉亲切的;而星斜影此人的诸多行为与他在此事上的决断,则令星簇河难以理解,甚至隐隐对星斜影阴鸷的性情暗存畏避。
“那我们便加快脚程,尽快与北宗来众会合。然后再”星簇河一扫面上阴翳,只余泠泠清霜,决然道,“赶回鸣剑殿救人。”
星簇河以心眼感知人气充余处,三人便以他为首,迅速向药宗来援的人群靠近着。
夜色四合,缝上最后一片暮光,将熙攘错乱的人影不分高低贵贱,悉数吞入蒙蒙暝昧之中。
黑夜却吞没不了人与人之间的激战,吞没不了每个人藏在皮囊下的各自心思,就更阻止不了他们为此而全力付诸自己认为对而应做的事,向天地展现着自己作为生命而应呈现的种种姿态,缤纷精彩,却又至极无奈,甚至可笑可哀。
鸣鸷谷内,中央腹地,在常理看本应是最薄弱易攻之地,却是鸣鸷谷众杀手聚集安居之地,乃是鸣鸷谷战力汇集的中心。
为了尽快赶赴鸣鸷谷,点石山的少门主镜飞月特意奉出自己刚得不久的九翎大鹏,于药宗参加尝草会的各宗门家族或是一些独行修者,但凡愿前往救出千青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