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颜别神色依旧淡淡,只移了移目光:“那你呢?方诸之事,你直接告诉我,岂非比偷闯鸣鸷谷盗走来得顺利?”
“我”越君还一噎,似是下意识想要反驳而竟无言以对,气焰瞬时弱下大半,“我那不是以为那是公主送你的定情信物么”
明颜别当即哼笑了一声。
越君还知道这家伙从来哭笑都不会过分夸张,如此已是表明他觉得此事很是荒唐,立时不满道:“有什么好笑的?我跟你说,这事别想就这么揭过去,我偷方诸最多就打伤你鸣鸷谷几个人手,你倒好,要一面琉璃令,直接把我整个人卖了——明颜别,你到底想要什么?但凡我能凭自己手段讨得的,难道还给不起么?”
明颜别眸色沉了沉,定定地看了面前的玄衣少年一眼,忽然衣袂一拂,向前行去:“越君还,我在帮你。”
越君还有些不耐他这讳莫如深的模样,快行两步跟上他身边:“我自然知道,不然我也不会顺着你的坑往里跳。”
被身边随着步伐微曳的长发晃得有些心烦意乱,越君还又停了下来,抬手扳过按住明颜别的双肩,看着他色淡却深冷如潭的双瞳道:“我只是很不爽,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安排好。虽然你的谋划确实足够高明,我也清楚每一步的用意——可是,我唯一猜不透的,是你的目的。”
明颜别仍是不见动容,道:“若说我仅仅是想帮你呢?”
越君还始终问不出答案,也不免气笑了:“若是那样倒还真令我感动——”
“可是着实没有理由能让我相信。”越君还终是放弃了与明颜别相谈,甩了衣袖转身而走,只沉凝留下一句,“明颜别,成败路上,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多几个朋友,而不是棋子。”
灼暖的暮色从焰障中熄灭,长夜一抖湛黑的天幕,幎于六合之穹,浇透山川寸寸光热,垂下无尽无际的影。
丝丝凉意自四边游走蔓延而来,在每个人意识中勾划下“夜”的笔迹,又阴寒缠卷如蛇信虫茧,悄无声息地扼住烈焰的咽喉,不着痕迹地夺了其呼吸。
越君还寻了城墙上最边缘的一处角落,抱臂斜靠在矮墙的阴影中。此时夜凉如水缠绕指尖,她侧身一看,那红莲障中翻滚如浪的暗红色火焰正也消逝下去,仿佛夕照西山,终不得不坠入凋零的命运。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越君还附庸风雅,自得自叹地吟了一句,“旧焰不死,新焰不生。”
说罢,她便直起身,一袭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