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杀尽天下的力量,就永远保护不了明氏。
可是法则从不会允许有谁真正凌驾众生之上——既然有人能做到登上巅峰,凭什么没有其他人可以?若说天赋、说时运,说是天给的条件,合该如此,又凭什么这“天”不会赐予他人同样的条件?
只有法则本身的力量,才能真正杀尽天下。
剑客看着面前的十余名神者,拚尽余力,燃烧精血神魂,也无法与他们抗衡。
他才更深刻地明白,他的敌人从来就不是他们。
而是将他禁锢在一不敌众、弱不胜强的世界里的法则。
孤竹被人稍用力推醒时,只觉浑身冷汗已将衣物薄薄湿了一层,从身上传来令人不太舒服的黏腻感。
“你做噩梦了?”星簇河坐在孤竹身旁,微蹙着眉问。
孤竹犹在方才的梦境中回不过神来,此刻睡意全无,便撑着坐起身,这才发觉自己不自觉握紧而微颤的一只拳头还被星簇河一手握着,像是为了安抚她的恐惧、痛苦与怒恨。
晨光熹微,孤竹看了看星簇河,美好的面容此时带着关切,倏而将梦境残存的幻景尽数融散。
心中忽然受了莫大的感动,孤竹不禁回握住那只手,将星簇河紧紧抱入怀中。
“怎么了?”星簇河微异,感到孤竹抱紧自己的身躯仍止不住地微颤,不由抬手轻拍她的后背,有些局促地用儿时长辈哄自己的方式哄着人。
“追求力量,究竟有什么意义”孤竹自言自语般地质问起来,“苦心经营,又有什么意义——不仍旧做不到想做之事,仍然无法护住该保护的人一无是处不堪一用”
“”星簇河不太明白孤竹梦中的经历,但能听得出少年的自暴自弃,能感到其中的绝望与颓丧。
他神色一凛,忽然推开孤竹,取过床边静躺的月黑,递至她面前,道:“执剑。”
孤竹神情复杂地看着月黑,极力隐忍的颤声道:“我不配”
星簇河这才感到了情形的严重,便更坚持道:“陪我打一场。”
金芒簇簇,星落如雨。
比之初来红莲城时,星簇河的剑更显飘逸轻灵,进退有度、收放自如,行如云流如水,剑光起落间已看不出招式的变化,只有恰到好处的进攻退守,让敌人难寻破绽,防不胜防。
实难想象,在红莲城的这些短短时日,星簇河非但未搁置修行与剑法,还进步如此。孤竹不得不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