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时不知该不该将真相说出来。
她记得上辈子她母亲听闻父亲死讯那日,一夜就半白了头发,她心中不忍,迟疑了片刻,删删减减道:“江少言说,咱们家案子太大,他没办法。”
“还有呢?”姚泽兰不信只有这些,紧盯着洛婉清,“江少言怎么回事?”
“他另外有人了。”洛婉清低着头,不敢说实话,“他要和人家成亲了,来同我告别。”
“他这混账!”
姚泽兰怒喝出声,随后意识到周边有许多人瞧着,她忍下愤怒,深吸了一口气,握住洛婉清的手,压着声道:“无妨,婉清你也别太过伤心,你父亲在外还有其他好友,我也有些人脉,不指望他。等来日咱们出去了,娘重新给你找个好人家,让他后悔去吧!”
洛婉清不敢说话,只点头应是,暂时安抚下姚泽兰。
旁边女囚都悄悄打量着她们,见一家人安静下来,班房里边开始活跃起来,大家窃窃私语,不用故意听,就知道是在议论洛婉清。
姚泽兰又恼又恨,却也无可奈何,想起来洛婉清才是最难过的,正想要宽慰,就听洛婉清道:“没事的。”
姚泽兰一愣,洛婉清转过头,靠在土墙上,平静道:“娘,不是大事。”
不过被人说几句,对于她而言能是多大的事?
在她那个梦境里,很快,狱卒就不会再管她们,放任班房里的人欺负她们,然后她们会去岭南,会一个一个死在流放的路上。
这才是真正的苦难。
想到未来,洛婉清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发泄过后,一切都该回到正轨。
同归于尽毕竟是冲动,江少言她杀不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她家人。
她本来指望可以说服江少言救她家人,可她爹一死,他们便没了什么回转的余地。
她不可能就这么放着江少言好好活在这世间,所以江少言绝不会放纵她洛家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江少言指望不了,刑部与他同流合污,如今在这扬州监狱中,能改变洛家案子结果的,只剩下一个官署,监察司。
监察司这个官署,由皇帝亲设立于五年前,直属天子,独立于三司,掌天下刑罚,上查王侯百官,下纠冤假错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民间甚至有百姓将监察司使视为鬼神,用以供奉。监察司司主的权力,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