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的痛楚蔓延在他全身,从左眼喷涌而出的鲜血更是染红了他的大半边脸。
高远不由弓起身子来,去压抑拔出箭矢、失去左眼而产生的难以言喻的痛楚。
见到自家父亲高远竟是拔出了插入左眼的箭矢,高定不由微微浑身颤栗了一下,面色震恐不已,眼见高远左眼血流不止,高定从身上撕扯下一块布帛,双手颤抖的对着高远的左眼处包裹了起来。
只是布帛的包裹并没有什么效果,布帛很快被高远左眼流出的鲜血浸润,染上了鲜艳的血色。
高定见效果不佳,布帛没有止住高远左眼喷涌的鲜血,他立刻又是从身上撕扯下一块布帛,准备给高远的左眼再包裹上一层。
微微缓过来的高远却是按住了高定欲行包裹的动作,抬起头来,剩下的一只右眼直勾勾的盯着高定,语气不容置喙的说道:“定儿,邛都城是守不住了,你速速带着族人离去,为父领着些人为你断后。”
“这怎么行,当是我为父亲断后,哪有儿子抛弃父亲的道理。”高定立刻反驳道,回应没有一丝的停滞。
高远闻言有些欣慰,而后他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血流不息的左眼:“定儿,为父这个样子,领着族人走不了多远为父现在是个累赘,日后就算活了下来,也不能统领族人,无能为力也。”
“你还年轻,又有才干,为父相信,伱以后肯定能带着族人有一番作为的,所以你不能死在这里,眼下族人需要你,以后族人还要依靠你。”
高定还欲再言,却见高远剩下的右眼,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那是对高定满怀期待的眼神,是高远自身视死如归的眼神。
高定嗫嚅了片刻,他咬了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
而后高远、高定父子二人,高远领着千余夷人对抗着雍氏的攻伐,高定在高远的庇佑下,领着大部的族人向邛都城东门奔去。
高远的独眼里映射出高定远去的背影,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而后他转身盯向雍氏的军阵,独眼里映照出仇恨的色调。
他扯下包裹左眼的布帛,将被鲜血染得鲜红的布帛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握住环首刀的右手上,缠绕完成后顺势打了个节,低下头用牙关狠狠的扯紧节扣,把环首刀柄和他的右手牢牢的绑定在一起。
没有任何迟疑,高远提溜着环首刀,不言不语的大步向着雍氏的军阵走去,一众侍奉高远多年的亲卫默不作声的跟在高远身侧,沉默的向前推进,和雍氏的部曲撞击、厮杀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