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郡,滇池县。
建宁郡大族爨氏和孟氏的族长、爨习和孟仪相对而坐,他们的中间摆着一个案几,案几上是两个漆制的精美酒杯、一个银制的酒壶,外加几碟小菜,周遭并没有下人随从服侍,只他们二人对饮。
“恭喜爨兄,因功出任兴古郡太守一职,更是得到了明公的青睐,想必日后的仕途当是一帆风顺,前途不可估量。”孟仪饮下一杯酒水后,向着爨习恭贺道,同时他的心里有些感慨,爨习在雍勉谋逆的时候,虽是交接了雍氏的使者,但是没有做出举兵造逆的事情,不像他们孟氏,切切实实的举兵附逆了雍氏,将孟氏的旗帜划归到了雍氏的大纛下,罪证确凿,举南中皆知晓。
所以爨氏有了转圜的余地,把交接雍氏使者的事情,说成了是建伶县兵力不足,防务糜烂,和雍氏交接一事乃是虚与委蛇,不得已而为之。
也因此,他面前爨氏的族长爨习不仅逃脱了南中大军降下的审判,还依托在整个南中沸反盈天的时候,保全了建伶县的功劳,外加上刘璋的出手大方、有功重赏,爨习竟是从一介小小的县令,一跃飞到了两千石的郡守位置上。
‘痛,太痛了。’一念至此,孟仪只觉心头隐隐作痛,懊悔悲伤的情绪从心中发出,流转了他的全身,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有些萎靡了起来。
“孟兄也是不差,云南县县长一职,不是被孟兄揣入怀中。”爨习反手恭贺了孟仪一句,只是他的口气有些揶揄的成分在,眼神中也是带着调笑的意味。
听到这话的孟仪面色立即低沉了下来,他没好气的说道:“爨兄何苦取笑于我,一县长之职何足可贺,我听闻你的侄子李恢已是出任了越嶲郡郡治邛都的县令,只看眼下,我还不如你的子侄辈中的人物有出息。”
“诶。”说到这里的孟仪长叹了一声,孟氏逃脱了灭族的危难是一件大好事,自家不仅没有被悬首滇池城头,也是一件大好事,最难得可贵的是,自己还得以出任云南县的县长,简直是一桩梦寐中的大好事。
可人嘛,最怕的是攀比,就拿他孟氏和爨氏来对比,爨氏不过是从并州刚迁徙到南中的小豪族,没有什么根基,在南中只能算一个小角色,小卡拉米一个。而他孟氏呢,世代居住在南中,于南中盘根错节、深根固蒂,是显赫万分的南中大豪族,在南中叟夷中有着极高的威望。
若是在刘璋南下之前相比,爨氏完全在孟氏面前不够看,但现在,爨氏的族长爨习出任兴古郡的太守,而他这位孟氏的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