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四方的盐价,并深入民间了解了黔首百姓的收入,以及他作为微末小吏时所见所得,对这个问题早已是成竹在胸,他应声答道。
“禀明公,连访查四处,了解到现下盐价大抵在一石八百钱左右浮动,少点的话不会低于六百钱,多点的话大概不会超过一千二百钱现下专营盐铁,需要用盐铁的收入充实府库,但亦须考虑民间黔首的财力,不然盐价定的太高,百姓吃不起盐,一则会滋生私盐,多有不良为了高利去触犯刑律,二则民间怨愤腾飞,有伤明公仁德之名,所以以我浅薄的见识,盐价当定在一石千钱为好。”
“一石千钱。”刘璋重复了一遍王连给出的盐价,这个价码不算太高,毕竟盐价的高点在一千二百钱。不过一千二百钱也不是盐价的最高点,碰上战事阻挡了商贩通行的话,盐价会涨到天上去,但那种情况下人活着就行,百姓一般不会在意盐价的高涨。
而现下是寻常时候,盐价顶点为一千二百钱,王连给出定价为一石一千钱,就不至于令百姓觉得肉疼,也正如王连所说,民间不至于因为盐价过高而生出怨言。
更重要的是,不会因为盐价过高而生出私盐贩子,葬送了大唐的黄巢是什么出身,刘璋可记得清清楚楚,他可不想因为盐价过高,而令民间出现忽有狂徒夜磨刀的情况。
哪怕刘璋自认百姓就算不忿盐价过高而起义,他能仗着强兵轻松镇压,但这种情况下多少会失了道义。想要肃清万里、总齐八荒,建立一个能传承数代的帝国,开国君主需要得国以正,不然就是得了天下,只怕后人也守不住。
就像晋明帝司马绍一样,听王导解说了司马懿、司马昭、司马师三位先人的光辉事迹,以及三马同魏文帝和高贵乡公的纠葛后,司马绍将头埋在床上羞愧的喊上一句:“若如公言,晋祚复安得长远!”
“就依王卿之言,暂且定为一石盐一千钱。”刘璋从善如流,顺从了王连这个专业人士给出的建议。
同时刘璋有些庆幸,托了蜀地闭塞的地理环境,益州没有因为董卓筑造小钱,破坏了五铢钱的信用,而导致沦落到以物易物的地步,蜀地民间交易大抵还是使用五铢钱,不至于以物易物。
要知道如今的关中和中原地区,大汉通行已久的五铢钱失去了原本的交易作用,黔首百姓不认五铢钱,而是用布匹和食盐作为货币来交易,其中尤以布匹,也就是丝、麻一类的东西,由于轻便、易运输、易保存,同时也是百姓的刚需品,近乎被当做了货币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