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百姓名下多无田亩,豪强之家,侵陵弱民,假借各种名义夺取百姓的土地,百姓只能租借豪强之地种植,故而田赋虽是三十赋一,实则田亩所出,十则六七皆非百姓所有也,乃是归属于豪强,而剩余的三四成,才是归属于百姓,而百姓需要缴纳沉重的算赋、口赋、更赋,实是难以过活下去的。”
刘璋沉默不语,他对封建时代的下限放的很低,但没想到封建时代的下限这么低,如果照王商所言,五口之家,有田三十亩,不过是勉强养活自家,那就有点类似德川家康的名言:‘让农民吃不饱,同时也饿不死,每日辛苦劳作,不去想其他的事情,是统治者的艺术。’
作为益州牧的刘璋,或许应该效仿德川家康这位统治天才的做法,一样的让农民饿不死,吃不饱,没有闲暇去冒出其他的念头,可刘璋自是不太一样,他的前世是现代人,对于将百姓当做牛马一样对待,他是做不出来的。
照王商的说法,刘璋大概理清了汉代的赋税制度,汉代的赋税大抵分三种,三十税一是田亩税,是百姓所担着的赋税中最低的一种,另一个是人头税,称为算口赋,算赋是大人缴的,口赋是儿童缴的,是赋税中的大头。徭役是另外一种,主要是给国家边境首都地方当义务兵,以及给国家项目义务劳动,劳役的话可以用钱抵消掉。
但问题来了,百姓大多是没有地的,只能去租种强宗豪右的地去种,会被强宗豪右剥削掉大半的产出,再加上现在这个时代缴纳税收的大头在算赋、口赋和更赋上,也就是人头税上。
这就会造成刘璋前世见怪不怪的一种景象,富人靠着各种的手段逃避了税收,而穷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操弄,只能老老实实的交税,导致富人反而少交税,穷人却是多交税的怪异景象。
刘璋思虑转动,顺着王商的话说道:“以王卿所言,强宗豪右拥有大批的土地,但是由于田赋很轻,不过三十税一,所以强宗豪右缴纳的税收很少,而百姓大多没有土地,所以在租种土地上被豪强割剥了一层后,剩下的粮食本就不足以应付日常的口粮,但百姓还需担着沉重的算赋、口赋和更赋一来二去,本该多缴纳钱粮的强宗豪右却是逃避了赋税,而贫穷的百姓却逃避不了赋税,担着郡县赋税的大头。”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刘璋缓缓的摇了摇头,他想起了一个大杀器,或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摊丁入亩。
只是治大国如烹小鲜,刘璋自觉摊丁入亩虽好,却不能操之过急,不能妄想一步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