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下,非君择臣,臣亦择君。’俯首表达臣服的段煨,心中的想法是投效到一位明君麾下,就如现下的刘璋,他自知才具不足割据一方,倒不如择明主而事。
只是一向来,段煨都未逢着他心目中的明主,是以他只驻足华阴,观望天下之事,即是今日逢着他心目中的明主,他自是无有迟疑的投效归顺。
刘璋起身,他来到段煨的身前,伸出双手将段煨扶起:“有段卿相助,雍凉之事,我当不足忧也。”
北地郡耀县地界。
自诓骗郭汜、舍弃从弟李桓北逃之后,李傕一直在亡命奔逃,一刻也不敢喘息,他知道,若是落于蜀军之手,以他过往犯下的罪过,断无赦免的道理。
尤其是蜀军的君主——刘璋的两位兄长,刘范、刘诞皆是死在他的手里,刘璋的父亲刘焉又因为刘范、刘诞的死而发病而亡,是以直接杀死了刘范、刘诞,间接害死了刘焉的李傕,明白他和刘璋是有着父兄之仇,二人是不共戴天的境况。
一念至此,李傕摇了摇头,他轻蔑的笑了一声,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会和郭汜一起傻愣愣的待在黄百城坚守。
以蜀军的兵力优势,加上蜀军有霹雳车这样的利器,黄白城便是一处死地,绝无生机的死地!
是故自从踏入黄白城后,李傕就明白他绝对不能留在黄百城,黄百城早晚会被蜀军攻破,到那时,他落到蜀军的手里,就会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郭阿多,不是某要负你,实是局势不容某迟疑,你我须得一人留于黄百城坚守,拖住蜀军,另一人才得一线生机也。’李傕想起了被他诓骗的郭汜,对于辜负郭汜信任一事,他多少有些惭愧在心。
只是片刻的惭愧后,李傕就将郭汜抛之脑后,只要他能活下来,从弟李桓他都可以当做取信郭汜的筹码,欺骗郭汜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他的道德底线一向很低、心理负担近乎没有。
李傕举目向着太阳望去,于刺目的阳光之下,他不由半眯起了眼睛:‘这么好的阳光,不知道郭汜还能看上几回,而某却是能长久享受。’
就在李傕享受着阳光的暖意,感慨着郭汜命运之时,他的另一名从弟-——李应,骑着马从队伍的后面来到了他的近前,道出了一席话语,破坏了他的好心情。
“兄长,斥候通禀,蜀军骑卒正在循迹向着我们赶来,离我们却是不远了。”李应的语气带着一缕的颤音,他的神色略带着些恐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