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死了,宋建死了,纵横凉州十余载的两位枭杰相继殒命于枹罕,随着他们的身死,他们犯下的罪孽,铸过的大错,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去。
只是二人身死之后,待遇却是相差甚远。宋建是被枭首,头颅挂在城头之上示众,韩遂则保留了全尸,得成公英和阎行二位故吏出手入土为安了去。
当下的枹罕城外,成公英扫视着面前低矮的坟茔,粗陋至极的墓碑,只墓碑上文字游龙走凤,有着说不出的风采,墓碑上书着‘大汉安羌将军韩公遂之墓’。
望着‘大汉安羌将军’六个大字,成公英蓦然想起了昨日下午韩遂临死之前对他的请求,韩遂念及生平颇有悔意,嘱托他在墓碑上书写‘大汉安羌将军’的字样,不使他背负逆贼之名于地下。
念及韩遂临终前的悔悟,成公英略感神伤,眼角有泪水划过,他扯起袖口擦拭了一二,而后继续挥洒起了发黄的纸钱。
身形魁梧,容貌雄伟的阎行,他做着和成公英一般无二的动作,从篮子中抓过大把的纸钱往天空挥洒去,纸钱于微风中飘扬,最终落于韩遂的坟头。
成公英和阎行洒完了纸钱,相继倾倒了几杯酒水,再叩拜一二后,就此翻身上马,准备离开此地。
拍马离去之前,成公英侧首望了一眼韩遂的坟茔,和他故主做着最后的道别,而后他收起脸上的神伤之色,就此和阎行飞马离去。
就在成公英安葬及祭祀韩遂的时候,枹罕的县寺内。
兵曹彭羕不无感慨:“韩遂虽说是一名逆贼,可好歹也有几分英杰之气,能得麾下拥戴,就如成公英、阎行二人,请求为韩遂送葬入土而成公英、阎行二人,不避忌讳,对故主韩遂尽以死后哀荣,算是不可多得的忠义之士也。”
“嗯。”刘璋点了点头,他侧首扫了一眼堆满阳光的窗棂,神色中亦是有些感叹之情。汉代士人朴直坦诚,多禀忠义之气,在这种氛围下,不忘故主的人,是最为士人所认同的。
成公英、阎行两位新降之人,不因韩遂逆贼的身份避嫌远离,而是对韩遂做到了有始有终,生前侍奉,死后送终。也就难怪如彭羕眼光这么高的人,都对成公英和阎行赞赏有加。
“明公能得此一文一武,揽成公英、阎行置于麾下,臣当为明公贺也。”彭羕笑语盈盈道,后面他补了一句:“当然,这只是小桩喜事,大桩喜事,当恭贺明公荡定陇右,安集凉州。”
刘璋面色平静如水,瞧不出什么颜色,他只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