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打开荷包看了一眼,眉头一皱,和周捕头点了点头。
周捕头脸色微寒,对衙役道:“去把文书叫来记录。”
周捕头让潘筠先下去。
潘筠却抱着手臂靠在一旁道:“我下去了,他还能招吗?”
现在,全靠她在这儿拉着仇恨才让花不柳有什么说什么,一旦她下去,他的肾上腺素降下来,只怕不会再开口,也没机会开口了。
她看得很清楚,刚才仵作往他身上扎了两针,她见陶季给人扎过,那是透支生命力,让人有精神交代后事的针。
花不柳本来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这针一扎,他活不了多久。
很快,刑房推官领着一个文书走进来。
周捕头和仵作连忙向他行礼。
推官挥了挥手,看向潘筠。
周捕头便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推官便默认了潘筠在场。
审问继续。
或者说,都不用推官审,花不柳自己就巴拉巴拉的往下说了。
可能是想刺激潘筠,可能是预感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他想要把这一生做过的事说出来让人记住,他的话很多。
推官偶尔会打断他,不是补充受害人信息,就是质疑他的一些细节。
一个时辰过去,花不柳的声音渐渐变弱,他喃喃道:“这些女人都该死,她们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不嫁给我,既被我睡了,就应该从一而终,自尽而亡,这才是贞烈,是好女人”
推官定定的看他,片刻后道:“花不柳验明正身,杀人,奸淫,当判斩刑。”
花不柳嘲笑的看他,“你们杀不了我的,我就要死了,我全须全尾的来,全须全尾的走。”
古人认为砍头是身首异处,是为身体不全,是大忌。
一直安静旁听的潘筠突然道:“但你被阉了,还阉得特别干净呢。”
花不柳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