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子通通去流放!
屋子中悄然无声,一个个全部都瞠目咋舌瞪着叶守钱,似是脑子完全没有转过弯来。
连原本脸上黑气弥漫,咳嗽不已的叶老爷子都放下了捂住口鼻的手,脸上泛起明显的涨红之色。
叶守财这全程负责转达一家人‘旨意’的‘座下童子’,此时亦是全然蒙了,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叶守钱:
“你......!”
叶守钱不用他人开口,沉声如钟,直接开口道:
“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闺女刚刚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
“没道理我从前为家里做了那么久的青瓷,每年每季每一任的差雇都是我做,可我如今手伤不能做,还是要硬逼我做。”
“你们说青儿生在工匠家,生在我的膝下,比不得去高门大户的柳家做丫头体面,吃得好,睡得暖,我信,我到现在还是信,可青儿不愿意,这事儿也该就了了,而不是逼青儿撞窑,不是让我的妻儿去睡灶屋!”
“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我不能让了,再让,青儿可就没了。”
老实人不说话则已,一说话,震得叶青釉眼睛又隐隐开始泛红。
叶青釉想要忍住,可叶守钱接下来的话,却大大超乎了她的想象:
“我从前是闷头干活,可我不糊涂,阿爹答应我,我若能多多烧瓷,多多赚钱,就能给青儿也上族谱.......”
上族谱?上族谱!
叶守钱无意识抿了抿开裂的唇,当着各张神色迥异的脸,说出了自己隐藏许久的渴盼:
“我原本想多多烧瓷,多多赚钱,让青儿上族谱,上了族谱,她就是我的‘儿’,我往后只要还在喘气,我就能给她攒钱......召婿。”
召婿。
替女儿召婿。
这就是叶守钱这个老实人为止奋斗半辈子的渴盼。
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内心的话,此时轰然吐出,叶守钱只觉得自己心中沉闷的大石头都轻快不少,连带着众人看他如同仇人一般的异样眼神都不再在意。
谁都知道召婿,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女方不会受欺负,意味着外孙可以当孙子,意味着女方家中永远都有话语权......
可这注定是一个换作平常人家想都不敢想的词,别提是户籍还在匠籍的工匠之家。
工匠之家要承担比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