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永寿宫朱漆大门敞开一道小缝。
宜人死命拉住冲在前面的江书,吩咐小太监:“你们快去!动作利落些,别弄出什么声响。”
一行人没敢点灯,摸黑扶起沈无妄。
小太监向江书:“娘娘,沈大人身上温温的。”
江书双腿一软。
至少,人还活着。
活着
强忍泪意,江书:“把人扶进去。”
江书卧房内。
沈无妄被搀到床榻上。
江书看着眼前男人,他脸色苍白得几乎能看清太阳穴附近淡青色的血管,嘴唇毫无血色,连平日里总是对她带着笑意的眉眼都紧紧蹙着,仿佛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江书心里一揪。
自入宫来,她的医术几乎忘光,此刻也只能强行抑制住过快的心跳,指尖搭上沈无妄手腕。
凉得骇人!
是中毒!
可手边什么器具都没有,再深一步,江书就判断不出来的。
烛火映照下,仿佛能看清沈无妄唇间有血迹。
江书当机立断,“宜人,去请太医。”
此时,宜人手虽然还在抖着,却已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了许多。她略略迟疑,“娘娘,此刻宫门已经落匙,若是急召太医,太医院录档处也不好交代。”
江书咬唇,略一沉思,“便说,本宫突然恶疾。是是女人的病,不好大事声张。”她顿了顿,“去请许太医来。旁人若有多嘴多舌的,尽管用本宫身份去压他。”
宜人明白了,“是。奴婢亲自去。”
宜人走了,江书挥退其他下人,自己绞了手帕,为沈无妄一点点擦去额头冷汗。
别死,沈无妄求求你,千万别死
他若死了,他若死了
江书不敢再想下去。
幸好宜人没去多久,很快就把许太医请了过来,“娘娘,奴婢去到太医院,恰好遇上许太医一个人当值,便请了他来。”她低声,“不曾记档,也未惊动旁人。”
“好。”江书飞快地对宜人点了一下头。
她看向许太医,深深提了一口气,挺直背脊,“许太医,深夜相扰,很对不住。但,事急从权,本宫一宫的性命,便都系在你身上了。”
上次,阿翘的事,江书已经看清楚,许太医这个人,心地虽善,却不是个胆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