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都有些颤抖,“娘娘说,娘是在睡梦中离世,还算安详。”
幕亓一从未听过武安侯的声音如此尖锐,“你信?”
“孩儿情愿这般相信。”
“你娘被送回来时,老夫仔细验过。她身上每一处伤,老夫都了若指掌。安详?呵呵”
“爹?!”幕亓一万分惊骇,“你、你把娘给刨开?你这是为何?!娘已经去得那般痛苦,为何、为何就不能让她去得安宁”
“幕亓一,你糊涂!”武安侯重重地拍了下一桌子,桌上的杯儿盏儿都跟着蹦得老高,“你娘周身所有皮肉都被烧伤,一品诰命,这般惨烈的死法,你说她会安宁?”
“可、可是”
“你知道老夫在她腹中,发现了什么?”
幕亓一只觉浑身冰凉,他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一定会很可怕。可能是他根本承受不了的那种,残忍。
他静静看向父亲,浑身都绷得紧紧的。
老武安侯已满脸是泪,“是炭!”
“足足三块,这么大的炭火!”
“这炭火一路向下,灼烧了她的口舌、喉管!”
“幕亓一,你娘不是死于意外,你娘是被宫里叫人家给害了!”
幕亓一身子摇晃,如遭雷击。
他是人已到了镇海关,才接到了家中来信,得知母亲在大婚那日遭了意外。信上说得语焉不详。
他本想马上从镇海关赶回盛京奔丧。
可皇帝一道密旨,着他把前任总兵处理干净,再派人潜入北疆,探勘界河对岸朝国、沙国的消息。自古来皇命难违,他又能如何?!
只得忍痛,暂留任上。
到这两桩事体都处理干净,幕亓一方才奏请丁忧,挂了总兵印,回盛京奔丧。
距离吴氏落葬,已两个多月了。
却没想到,这两个月中,自己的老父亲,独自一人背负了这样可怖的秘密!
“咣当!”
幕亓一再站立不住,身子一软,跌坐在身后的圈椅上。
把桌案上一只青花梅瓶拂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娘从未与人结仇,怎会、怎会如此?!”幕亓一声音破碎,眼中全是他离开侯府,去往镇海关事,吴氏凝立在侯府门口,远望他的身影。
没想到,那一眼,竟是天人永隔。
父子默默相对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