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也只当对方是空气,目不斜视地跟服务员点菜。
一道美丽豆沙,一道熘肉段,原本想豁出去再点个熘腰花,服务员却指了指墙上刚贴的标语“为了社会主义建设,节约粮食,人人有责”。
叶满枝还没领工资,不舍得开销太多,于是顺坡下驴,只加了一壶高粱酒。
黄黎不待见小姑子,但也不想见她因为偶遇前男友而尴尬,在窗边入座后,主动挑起话题问:“你常来这里?”
“不常来,小时候偶尔会被咱爸带出来解馋。”叶满枝不忘今天这顿饭的目的,笑着回忆,“我那时最喜欢一道虾米豆腐,专挑里面的虾米吃。大姐和三哥也喜欢虾米,大姐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从不谦让,但三哥就总是把虾米夹给我,自己只挑豆腐吃。”
她的五个兄姐,曾经来自两个不同的家庭。
大姐能言善辩,争强好胜,在那个动荡年月的多子女重组家庭里,她想要的东西几乎都能争取到。
二姐内向讷言,温柔勤快,勤快到出嫁时继母主动给她陪嫁了一台缝纫机,当时整条街只有一户人家有私人缝纫机。
至于三个哥哥嘛,一个情圣,一个纨绔,还有一个财迷。
“嫂子,我三哥从小到大都是做的多说的少,对他在意的人能掏心掏肺的好。你俩之间除了留苏分歧,好像也没什么矛盾,就这样离了你不可惜啊?”
黄黎摸着酒杯,意兴阑珊道:“你哥留苏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矛盾。”
她穿来当天,就与相亲认识不足俩月的叶满堂结了婚,勉强算是先婚后爱。
对这个恋爱脑老公,她内心也有诸多不舍,但她不能明知前面有个大坑还往里跳。
让叶满堂放弃留苏机会确实可惜,可是书中的农场生活,更多的是成全女主的写作事业,艰苦的环境、复杂的人性、肥沃的土地,为女主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感和素材。
离开农场后,有数十部作品被出版发行。
而那时的叶满堂已是快退休的年纪,二十年前所学的技术早已迭代。
去斯大林汽车厂只是实习,不是读大学。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他留在厂里稳扎稳打,寻找其他进修渠道,以叶满堂的天赋,未必走不出另一条路。
奈何黄黎劝也劝了,吵也吵了,甚至还用离婚威胁了,都没用。
那就只能真的离了。
“你跟我哥离婚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