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粗布灰长袍。
平素里舒爽的行头,忽觉有点寒酸。
识海中浮现出一句古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想要解决普陀山和吉莲山寺院中无罗汉的困境,非见荣德皇后不可。
当即问道:“冯将军,我该去哪儿置办一身新行头?”
一句冯将军,把冯玉安喊得老脸逢春。
嘴甜吃遍天下的理,亦是来自于祖父传授。
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对他来讲,从来不是难事。
冯玉安从玉葫芦中召出几块碎银,放在茶桌上,带着苏夜离开茶馆。
“云京城有多家老字号成衣铺,甚至还有传承自大夜的古店。”冯玉安走在苏夜身旁,边走边向他介绍,“不过老身最满意的,还是‘华清铺’。”
“多谢冯将军指点迷津。”苏夜召出一个盛装乌金丹的玉瓶,塞进冯玉安手中。
冯玉安白净面庞,现出灿烂笑意。
拔出红绸塞子,打眼观瞧玉净瓶里的丹药,随即收进玉葫芦。
不动声色,便是好礼。
华清铺距离皇宫只有几里地,坐北朝南,古朴的匾额四周镶着金边。
冯玉安仰头观瞧,向苏夜介绍匾额来历:
“这块匾额乃是由武祖陛下所赐,悬挂在此已有七百余年了。”
苏夜问道:“这个铺子,还做过龙袍?”
“只有他家,可以做龙袍。”冯玉安纠正了苏夜的说法。
迈步走进铺子。
迎客铃铛,叮当作响。
头发花白,披着围裙的长者,从一道木屏风后边转出来。
眯眼观瞧苏夜身形,眼角皱纹状似蛛网。
“新顾客。”长者声音略显沙哑。
苏夜抱拳拱手:“在下苏夜,意欲在贵店做一身成衣。”
冯玉安补充道:
“他要进宫面圣,新衣不只要端庄大气,还不能越过礼制。”
“好嘞。”华清铺掌柜答应一声。
走到苏夜身前,朝他丢来一个水珠般的东西。
水珠顷刻扩张,盈满苏夜周身。
从体表脱离,凝固成等身空壳。
“稍等,很快便来。”店掌柜腿脚利落地回到屏风后边。
不过盏茶功夫,做出一身锦绣水墨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