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霜笑嘻嘻道:“奴婢看过老郎君画的老夫人的画像,瞧着就和咱们大娘子极像呢!”
谢昭宁也笑着问:“我当真和外祖母长得很像吗?”
她曾是听说过,却并没见过外祖母究竟长什么模样。她只记得以前白姑曾告诉她,在母亲很小的时候外祖母就逝世了,母亲被外祖父拉扯大的,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大哥便是养大了谢昭宁的大舅舅,二哥却是从商了,在顺昌府经营着姜氏的丝绸和茶叶庄子。
外祖父对外祖母十分深情,这辈子妾室都没有纳过,只有母亲一个女儿。
故姜氏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亦是唯一的女儿,被父亲和两个兄长宠着长大的。虽已嫁为人妇,为人母亲多年,实则仍是单纯直接的性子。
姜氏笑道:“你听她们胡扯,不过是四五成的像罢了!昭宁,上次是母亲误会了你,这次也是母亲竟没发现你病了,都是母亲的不是。”都不等谢昭宁回答,就吩咐含月,“快,去把库房打开,将我那个十八层的妆盒抬过来,叫昭宁选些她喜欢的东西!”
含月她们找钥匙开了库房,很快就将姜氏所说的十八层的黑漆描金的妆盒抬出来,她们将每一层都打开,只见里面金灿灿的,珠宝堆砌,竟是各种各样的头面。有一整套嵌红宝石的,有金累丝楼阁簪,有的更是嵌了数颗明亮的东珠的。
谢昭宁总算是知道,姜氏平日珠翠满头是怎么来的了。
姜氏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头面之事,是母亲的错,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头面,拿去就是了。”
金银珠宝的她不要,不是不想要,反正前世姜氏也都留给了她。她道:“母亲,我不要这些。”
姜氏以为谢昭宁心中还是埋怨自己的。
姜氏一时踌躇,不知该如何才能劝昭宁要她的东西。她不要,她心里总是不安的。
正是这时,一身着粉底紫花褙子的女使脚步匆匆地进来了,是伺候谢宛宁的紫鹃,见姜氏正坐在谢昭宁面前,嘴角微微抽了抽,却柔和地笑道:“夫人,我们二娘子,已经等了您许久了呢!”
姜氏这才想起来,方才谢宛宁就派人来请她过去,她因看到谢昭宁的病,竟一时全都忘了!
若是以前谢昭宁还没回来的时候,这样辜负了谢宛宁的承诺,姜氏定要愧疚。可看着躺在床上的亲女,她却并没有这种感觉,这是她的亲女,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女,她的亲女也病了,她并不能就这样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