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只好骑上自己的小驴,挥鞭冲向宫门。
她要去将那个使者截住,告诉他说,自己愿意进宫。
先前阿娘说漏过嘴,她知道阿娘近乎严苛地逼她念书、教她刺绣,从早到晚,最终是为让她进宫,走女子仕途的。
皇宫对她来说是未知,可总好过嫁林瑜嘉。
太阳坠下地平面时,她终于在安福门前追上一个穿红袍的内监。那内监告诉她说,他并不是使者,使者早就回去了。
今年的六尚考核她是无论如何赶不上了。
“你等两年后吧。”那内监说道。
群青怕两年后她要跟林瑜嘉成婚,拽住他不住地央求。
“原来是朱英的女儿,长得这么大了。”那名须发皆白的老内监打量了她两眼,笑了,叫人递笔,在宝册上添了几笔,群青看见她的名字一笔一划地出现,沐浴在残血般的夕照中。
他说:“老奴是帮陛下的第十七女宝安公主选伴读的。做公主的伴读,一样可以进宫。只要你十日后到漪园参与选拔,入得公主法眼就好。”
十日后,群青背着爷娘,将驴拴在漪院外面的桩子上。
水榭中团团坐了十几个小娘子,她们身上的襦裙、披帛,手中捏的团扇,都是长安城内最昂贵的样式,布满了刺绣。她们面容娇美,神色傲然,时不时地笑成一团,令那廊亭都变得光彩照人。
群青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天青色的真丝襦裙,手背忽然被人碰了下。
来者是蔚然,中书令之女。
那次出格地大闹宴席,倒吸引了一些目光,无数拜帖递到她家里。但在她不被允许回复的情况下,仍然坚持给她写信的,只有蔚然一人,她便成了群青唯一的闺中之友。
蔚然盛装打扮,眼皮上拿细细的金笔勾勒,她打量群青两眼,露出费解的神色。
不必她说,群青已经领会,原来进宫需要抬高平日里着装的规格,自己穿得太寒酸了。
蔚然侧头将自己的耳铛摘下,不顾群青推拒,帮她戴在耳上:“今日我阿娘非得给我插满头,多俗气,我正想卸呢。”说着,她又拔下一根细簪子给她插在鬓中。
蔚然敏捷地抓住群青的两只手腕,坚决不让她摘下来,一面盯着她的脸,一面调笑:“哦——六娘,你脸红了。”
风吹过群青发热的脸颊,她脑中像烧沸了一锅水,面对这般好意,竟挤不出一句应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