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搭理她,狠狠地骂一个犯错的小宫女。挨骂的小宫女哭着奔出门,群青心知章娘真正想骂谁,走到她面前,挤出一个笑:“章娘子,北库没有老鼠了。”
章娘子冷道:“跟我说什么?我管不了你了!”
“娘子勿生气。差点连累了您,是我不好。”群青把北库的账本和钥匙整整齐齐地摆在章娘子面前,有些局促,“奴婢把这账册整好了,交还给您。”
章娘子望着这些东西,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家里是楚国那个皇帝给抄家的,你有恨,不想伺候他的女儿也是情理之中。可你也不能那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言讥讽她呀!你可知道那一刻,我连咱们俩埋在哪儿都想好了。”
“咱们埋在哪儿?”群青真有些好奇。
“就南边那个乱葬岗,有一棵大树——你能不能别打岔?”章娘子骂道,“宝安公主再落魄,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非得跟着那个、那个山里野人你以为那是好去处?”
章娘子做了个两根手指在手掌上行走的动作。
“娘子,那是马匪,不是野人。”群青硬着头皮小声提醒,“马匪也分帮派,有自己的制度。”
“原来你都知道!”章娘子讶然打断,“郑良娣马匪的出身,哪里做得了娘娘,封良娣是圣人顾念旧情,她烧了高香!明眼人都知晓,太子妃早晚会是宝安公主的,那她以后就是皇后,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那可不一定,群青心想。
上一世公主的太子妃之位,有几分是她筹谋的结果。
她是来给自己的行为找补,早已编好谎言,但没想到,章娘子如此信任她,竟连借口都替她找好了。
章娘子口中说的抄家,不是她的遭遇,而是原本的掖庭宫女“群青”的凄苦身世。想到此处,群青将篮子内缝好叠好的冬衣递给章娘子:“劳烦娘子托人,把这个带给我阿爷。”
刚刚顶替宫女“群青”的时候,群青在她的阁子内,翻看了她留下的所有的痕迹,在柜里发现了她缝补了一半的冬衣。这个因病而亡的小宫女,每年都会给她阿爷送冬衣。
“群青”的父亲群沧,多年前因言获罪,连累家人罚没为奴,自己则判了个无期徒刑,还在牢里关着呢。
章娘子看到冬衣,面露不忍:“你说你得罪了宝安公主,以后该怎么办呢?”
群青听在耳中,忍不住望向章娘子,真有几分疑惑:“娘子怪我一时意气,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