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人敬完酒后,全都回屋了,坐下就开始谈论原家的事儿,都是些顾青裴听腻了的老料,他心不在焉地喝着茶,眼神有些游离。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顾青裴抬头一看,见王晋正举杯与对面的人寒暄,此时下巴微偏,斜斜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沉稳从容的力量,让人心生一股安全感。
和这样的男人并肩,好像世间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和原炀,却像与虎狼并行。
不,谁是虎狼,还说不准呢。
顾青裴微微甩了甩头,找回了一些理智。王晋出身显赫,一生所见所历,根本不是他能相比,这是个比他要高杆得多的男人,如果他疏忽大意,玩儿不过王晋,就会被王晋玩于股掌之间。
他之所以无法对王晋产生感情,而是充满戒备和敬畏,仅仅是因为,他能相信原炀真的喜欢他,却无法相信王晋对他会有真心。一分钱一分货,他顾青裴不做赔本儿买卖,至少,不会做第二次。
顾青裴慢慢地抽回了手,举杯大笑着喝下一杯酒。
饭局结束后,俩人喝得都有点儿多,不过顾青裴酒量更好一些,他跟王晋的司机一起把王晋扶下了楼。司机打开后座,顾青裴把王晋弄进了车里,王晋勾着他的脖子,硬是不松手。
顾青裴半身在外,半身在内,他身高腿长,这么弓着腰的姿势实在难受,“王哥,早点回家休息吧。”
俩人的脸贴得极进,只要稍稍一动,就能亲吻对方,但是他们都没动,王晋醉醺醺地说:“顾青裴,咱们俩之间究竟差什么呢?”
顾青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王晋必然是对自己极有自信的,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顾青裴看得出来,王晋从未把原炀那样幼稚莽撞的小男孩儿放在眼里,绝大多数人如果有机会在王晋和原炀之间做个选择,胜利的多半也是事业有成、温柔稳重的王晋,而不会是还没长大的原炀。
硬要说他们之间差了什么,恐怕就是机缘吧。
如果他先认识的是王晋,也许今天是另一番光景。王晋虽然对人对事永远有所保留,绝不会像原炀那样直白坦荡,但却恰恰能让顾青裴更加安心,大家各取所需,又有什么不好呢,至少,会好过他和原炀闹了个翻天覆地,最后狼狈收场。
可惜,现在无论于公于私,他都该和王晋画好界限。
王晋叹了口气,放开了他,顾青裴给他关好车门,目送着汽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