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燚将车停在地库后,好半天都没有下车,而是降下车窗,点了根烟,慢腾腾地抽了起来。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反复想着郑培说的话,越想越觉得难受。
想要证实真假其实很简单,只要上楼问问宫应弦就可以,关键是他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即便郑培不告诉他这些,他也隐约感觉到了宫应弦对他还是有所隐瞒,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顾虑和难处,事事皆与人分享,谁也不可能做到,可是,张文这件事,如果是真的,他难以释怀。
假如宫应弦早就知道了张文有问题,为什么不告诉他,早点拆穿这个人,安家小区的案子可能一开始就不会被判为意外,他也许就不用遭受那么大的舆论风暴,连累整个中队、甚至是支队都跟着他受到负面影响。当然,他不知道具体的时间线,也许当宫应弦发现这件事时,舆论就已经失控了。
可是,在宫应弦知道之后,如果能把这点提供给总队的调查组,对他的处理结果多半也会有所不同吧,以及,正如郑培所说,蔡强可能不会受伤。
宫应弦真的早就知道却只字不提吗?为什么?为了不打草惊蛇?为了布线钓大鱼?
理智点想,宫应弦应该有自己的理由吧,只是,在经历过他父亲的事之后,他难免敏感、难免不安、难免猜疑。
任燚看了一眼后车座上放着的几个大袋子,眼神渐渐暗了下来。
这些东西都是按照宫应弦的要求买回来的,他突然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真的在帮宫应弦,毕竟宫应弦现在做的,很可能是是犯法的。
那是他爱的人,他是选择怀疑,还是选择相信?
反复纠结了半天,任燚选择暂时逃避。
无论他们面临的处境多么艰难,但两情相悦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将他的心牢牢地稳住了,他害怕自己如果去问了,而答案不是他想要的,这片心海会再次掀起不安的风浪。
他说服自己,眼下最重要的,是帮宫应弦抓坏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想再给宫应弦增加更多的心理负担,一切等这个生死难关过去再说吧。
打定主意后,任燚提着大包小裹地上了楼。
回到家,任燚发现那个卫生间已经被宫应弦改成了一个临时的实验室。而宫应弦从另外一个浴室出来,刚洗完澡,还在滴水的头发贴着脸颊垂落,就连睫毛上都沾着细细的水珠,皮肤白皙通透到似乎能窥见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