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燚早猜到了郑培想让他指认宫应弦,郑培的立场让这种做法无可厚非,但他不可能配合——在真相还扑朔迷离的情况下。他道:“这么多疑点还没查清,紫焰和他的x教份子还没抓到,宫应弦也还没抓到,你难道不应该去关心更重要的案情?”
“我没耽误什么。”郑培站起身,用食指隔空点了点任燚,“但你在耽误你自己。”
任燚低下了头,沉默片刻,问道:“邱队长的葬礼,有安排吗。”
“还没接到通知。”郑培收起了自己的笔记本,“任队长,我给你点时间好好想一想,反正你现在还不能出院,希望下一次我们见面,不是在拘留所里。”
郑培走后,任燚躺倒在床上,一颗心就像被扔进了滚油里,分分秒秒都焦虑着、恐慌着、煎熬着。
宫应弦,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了报仇,你真的可以泯灭良知,不择手段吗!
你弃邱言生死于不顾,你置我于万劫不复之境,你,还是你吗!
----
这次事态过于严重,任燚彻底被控制了,他的病房外有警察看守,等到医生获准他出院,他就会被带回鸿武分局正式羁押。
不过,他跟这里的医生多年私交,短期内他应该是出不了院的。
这一次,陈晓飞没有来看过他,大约是对他彻底失望了吧,而他心里也梗着对陈晓飞的怀疑,不见最好。
甚至自郑培那日走后,其他人来看望他也需要向警方申请,申请的结果自然是不予通过,他在病房里听着曲扬波怒骂了两句,不得不离去后,难受得一夜没睡好。
为了帮宫应弦,他连累了整个支队,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作为消防中队长上一次正常的带队出警是什么时候了,他好想念他的中队,想念他的兄弟们,可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他们?
他愧对他兄弟,愧对他父亲,更愧对邱言,如果不是他,邱言就不会涉险,也就不会死。
而所有的这些痛苦、愧疚、悔恨、恐惧,都是他深爱的人加注在他身上的。
早在宫应弦利用他父亲时,他就该警醒,就该重新审视这个人,但他软化在了歉意之下,又抵挡不住那致命的吸引。他将其归结为宫应弦犯了一次错,谁能不犯错呢,于是他忽略了宫应弦缺乏共情力的、以近乎冷酷的理智去获取利益最大化的性格。
可是,即便是他最生气的那个时候,如果有人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