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住吗,但他忍住了,轻叹道:“我要去看看我爸。”
宫应弦依依不舍地放开了。
任燚转身要走,宫应弦又拉住他:“等等。”说着仔细地用手拂掉他头发上沾的干粉。
俩人面对而立,彼此的呼吸都喷薄在对方脸上,热热的、痒痒的,宫应弦不知是有意无意,嘴唇几度欲撞上任燚的鼻尖。
任燚正恍惚间,宫应弦突然低下头,吻了吻任燚鼻梁上那颗小小的痣。
照理说俩人什么羞耻的事也都做过了,总不至还为了一个克制的吻心猿意马,可任燚就是难以自抑地心悸。他退开一步,越过宫应弦离开了。
宫应弦看着空荡荡的双手,怅然若失,原来能够尽情拥抱想要拥抱的人,是得之不易的幸运。
医生给任向荣的镇定剂用量很低,他没有睡着,只是从躁动和焦虑的状态中平静了下来,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口中念念有词。
任燚坐在床头默默看着他父亲,眼中是惆怅,口中是无言。
宫应弦找了张椅子,坐在了任燚身边,陪着他沉默。
良久,任燚开口道:“我爸年轻的时候跟我一样,谁都说我们父子俩像,长相,脾气,经历,都像,太像了。”任燚轻声说,“我爸以前,就像我一样健康,强壮,进火场总冲在第一个,为了救人玩儿命也不含糊。我爸一辈子救过数不清的人,功勋雷雷,可到了该享受退休生活的时候,却病了,病得毫无征兆。”
宫应弦看着任燚,心脏被揪得生痛。
“我爸畅想过很多次,退休了要做什么,要去哪里自驾游,把以前常年在中队服役没有机会看过的地方,都去看一看,结果我就不明白,我爸这样的人,为什么老天爷不善待他,那时候我心里有很多怨气。”任燚说着说着,声音有了一丝哽咽,“一个仿佛有着使不完的精力的人,突然就被病痛捆住了手脚,连下个楼都要人帮忙。他比我难受多了,可他从来没当我面抱怨过。他总是说,他说能全须全尾的退休,已经很幸运了。”
宫应弦柔声安慰道:“老队长见多了生死,比你想象的豁达。”
任燚拉起他爸的手,轻轻握着:“你知道吗,这个病,是有一定遗传几率的。”
宫应弦马上道:“不要担心,几率很低,现在也有手段可以前期检测和预防,更何况,三十年后的医疗水平已经上升到另外一个层次了。”他当然知道,从他知道任向荣的病开始,就着手调整医院的科研选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