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燚没有多言,俩人交换了一个坚定而信任的眼神,他转身又往走廊深处跑。
越往里走,温度陡然升高,起火点就在前方,不是他爸的宿舍,但一定离他爸的宿舍很近,因为这里火势汹涌。
消防水带是无法到这里的,若是拉到这么深的位置,半路上就会被烧穿,所以他没有了水的掩护,只能靠自己。
穿着阻燃服,也无法阻挡无孔不入地热辐射,那仿佛能把人烫化的可怖温度灼烤着任燚的每一个毛孔,他感觉得到身上汗流如雨,高温烘烤不断夺走他体内的水分,更不用提那凌迟一般地剧痛。
而任燚的日常训练,是要适应这样的痛。
出于职业习惯,每到一个地方,任燚都会观察周围的防火措施,他知道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消防栓。他折返回去,在墙上摸索着,很快就找到了,他从里面提出两个干粉灭火器,为自己开了一条必须快速通过的路。
他忍着常人所不能忍的地狱环境,找到了他爸的宿舍。宿舍门已经变形了,无法打开,他后退两步,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门上。
大门洞开,一股火浪如猛兽般扑向任燚,他并非没有预判,所以在踹门之后,也马上就扑倒在地,但还是被火舌舔到了后背和手臂。
阻燃服能保护他的时间很短,他奋力在地上翻滚、拍打,很快压灭了火苗,但衣服也被烧出了窟窿,高温像烙铁一样透过那些窟窿在他的身体上打下疼痛的印记。
任燚顾不得这些,他爬起来冲了进去。屋内已经大半过火,几乎没有什么闪躲和落脚之处,人根本进不去,也无法看见里面的情况。
他的心脏像是要被掏空了一般地恐惧,他大喊道:“爸!宫应弦!爸!”
无人应答。
任燚一边喷火一边开路,强行冲了进去,剧烈燃烧的不透风的房间内,温度恐怕逼近千度,在这里多呆一秒种都能生生要了人的命,任燚觉得自己没进一步,皮肉都要化作血水,顺着他的躯干淌干净,但他还是以非人的意志力,走了进去。
宿舍面积不大,如果没有浓烟烈焰遮挡,其实一眼就能看明白,床底、窗边、浴室这类人惯常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人,是个空屋子,而且,他爸的轮椅也不在。
任燚转身跑了出去,短短几秒钟,仿若死而复生。
他爸腿脚不便,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他肯定走不远,也许就在附近。那宫应弦呢,宫应弦又在哪里?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