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与现实瞬间交错,重叠着浮现在了宫应弦眼前,他看到烈焰侵蚀的绝望炼狱中,一个人坚定无畏地向他走来,朝他伸出有力的手,给他宽厚的怀抱,用干裂的嘴唇撑起的笑容上方,一颗小小的黑痣在他狭窄的视界里就此烙下了终身不忘的记忆,那人说:“别怕,我来救你了。”
宫应弦脱力地嗫嚅着:“叔叔救救我”
任燚痛得仿佛有人在剜他的心。
他勉强抹掉眼泪,又起身去检查他爸,当他的手指抵住任向荣的颈动脉,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时,他愣住了。
“爸”任燚叫着,声若蚊呐。
任燚疯了一样去摸任向荣的脉搏,去探他的鼻息,均无反应。他喉咙里发出濒死一般地悲鸣,他将任向荣平放在地,托高下巴,两手交握,开始做心脏复苏。
“爸,醒醒,爸,我求求你,醒醒啊!”任向荣泪如泉涌,已然模糊了视线,他不断地按压着任向荣的胸腔,交叉配合人工呼吸,却不能换回一丝一毫回应。
“爸——”任燚撕心裂肺地叫着。
“任队长!”有人在窗外喊着。
任燚浑然未闻,依旧不停地做心脏复苏,一下,一下,哪怕精疲力竭,哪怕双臂酸软也不肯停下。
之后到达的中队从楼梯的另一面升起云梯,在开启的窗户里看到了任燚,他们翻窗而入,把几乎瘫软地任燚拽开,将任向荣和宫应弦从窗户里抬了出去。
很多人在任燚耳边说着什么,或急躁、或迫切、或担忧,但任燚一句话都听不懂。
“爸爸”任燚伸手徒劳地想要抓住自己的父亲,可模糊的视线里什么也没有,整个世界都在眼前轰燃坍塌,尘沙四起,遮蔽了所有的光,带来仿佛永不会弥散地黑暗。
任燚忘了思考,忘了行动,他恍惚间被人架起,炼狱般地热浪在远离,浑浊的空气被替换,耳边是喊叫声、刹车声、警笛声、脚步声,声声杂乱,他仿佛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可他已经放弃了感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走到了他面前,蹲了下来,任燚茫然看着前方,眼底没有焦距,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这个人,用一种仿佛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地艰难口吻,缓缓说道:“老队长,是猝猝”他似乎丧失了语言能力,好半天都说不出下一个字,良久,才道,“他没有遭罪。”
任燚依旧茫然,似乎没听懂。
那人把一个微微发热的东西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