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歇下的声音,宫女也走出来将廊下的灯烛灭了。
他听见宫女似乎在回廊上小声的交谈,有个宫女竟一推门,进了隔间。
今日轮到藤来守夜,虽然夫人说不要在宫室内守着,但她也应该睡在隔间随时准备着,万一夫人咳嗽还能备上温水过去。
藤刚一进门,就看到走廊上还没灭了的灯火,透过绢帛幛子,向隔间内投下了横格和她的影子。只是这影子好像不止她一个人……
她猛地回过头去,就看到了一张她从来没见过的脸。
在黑暗中,那过于俊美的五官却显露几分苍白和冷漠。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那张脸的主人一抬手,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眼见着那宫女摔在地上,怕是要有不小的动静,他一咬牙,拽了那宫女衣领一下。
结果也不过是她被拽的顿了一下后,轻一点倒在了地上。
辛翳看见她人事不省的躺在地上,倒是没有什么同情心。他没有条件反射的拔刀,都是脑子里有根弦紧紧拉住了他——在荀师隔壁的屋子里,也要血溅当场么?
他觉得自己这两年远远碰见宫女,能够不拔刀,已经都是荀南河劝过他,让他淡化了曾经的……恐惧。
但这个距离下,看到那黑底红边云纹的宫女服饰,那假装温顺与柔弱的神情,那敷着白粉的面容与红唇,甚至只要是宫里的女人,他都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和与之相随的戒备、杀意。
其实记忆都已经远了,只有恐惧,与他的身份极不相配的懦弱的恐惧,深深还留在他骨子里。
只是如今他年岁也大了些,那种杀意,也慢慢淡化成了一瞬的避让与抗拒。
他紧紧捏着刀柄,甚至不能低头再多看那昏迷的宫女一眼,退开几步,从隔间与宫室相连的半人高的小门出去了。
他半跪在地过了那倒小门,在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宫室另一端的床榻。
外头罩着绢纱帐,依稀能看见她躺着的背影。
明明这个距离,他几乎却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与身子的微微起伏。
他没胆子走上前去。
荀南河睡觉算是浅的,他以前夜里也曾偷偷摸摸的来找过她,有时候只是一点动作,就惊醒了她。
辛翳在宫室这头半蹲着好一会儿,像是忠诚的卫兵,手搁在戍卫的刀上,望着她的身影。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起身,只是脚步放轻,走到了床帐外,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