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单身了一辈子,她一个人独居甚至已经二十五六年了。
他昨天喝着酒,说自己必须要留下来。
南河摇头。他坚持。她说不行。
他说,必须行。
她说:“你要想再来喝酒聊天,可以来找我。我一直会把你当友人。可你可以选择脱离这里了,你可以不被再被监控着,你甚至想洗去记忆把这几十年的屁事都替换掉,都可以。你自由了。”
他说:“在这个时代,我分不清什么是自由。我也不需要那样的自由。”
直到南河说“这是命令”,直到南河说“你再这样说我会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他依然说“请把我搅和进这些事里,请让我到最后还知道你在做什么,知道你在背负什么。”他觉得自己哭了,像是几十年前因为挫折哭泣的他,像是曾因为历史模拟中的南河哭泣的他。
他记得南河点了一根烟,靠着桌子,她踢掉了带跟的鞋,头发垂下来,夹杂着她没染的白色发丝,她弓着身子,狠狠的想事情,然后仰起头看他。昏暗的模拟日光台灯映照着她的脖颈,有一圈圈脉络柔软的细纹,像是时间凝固的涟漪,她眉眼看不清,哑声道:“我需要个自己人。真正的自己人。偶尔能讲个笑话,能在他面前抽烟的自己人。你要留下,我们都可能最后落个凄惨晚年,别到时候怨恨我。”
阿户那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知道,她身边仿佛隔开所有人的玻璃上,终于留下了他的哈气与指纹。
一如此刻,他也笑了笑,对那个初为人母,人生截然不同的南河笑道:“我或许还会看着你,但我们再也不会这么说话了。不用再见,我们也不会再见了。南河,祝你一生都有人理解。”
南河微微一愣,阿户刚刚那段长长的沉默,像是在回忆什么,她却无从猜测,她再出声,空气中却再无回应。
好像从来不存在一样。
她甚至都开始有些恍惚。
这些所谓的系统,所谓的模拟,也将再也没有存在的痕迹了?
南河呆呆的伸出手去,她半卧着,辛翳躺在她膝头,像是瞌睡,像是小憩。她把手伸过去,才碰到他脸颊,他就一把捉住,睫毛抖了抖,从睫毛下看她,忽然道:“我看到今天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忽然觉得,好像所有的所有都是崭新的,就像是一张竹简写满,铺开新的从头续写似的。大楚也像小孩一样,要好多我们不熟悉的事情去照料,有许多我们要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