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谨然从床上爬起来时,他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死过一回。
睡着的时候还好,但是无论是睡着之前还是睡醒之后只要他一睁开眼睛有了自主意识几乎是立刻的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就不停地在他脑海中回放回放回放——无论怎么试图分散注意力他总是忍不住要去想那站在他床边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的男人微微弯下腰飞快地亲吻他,一触即离,只是单纯的双唇相碰,谨然能感觉到当时对方不耐烦的情绪里又带着一丝丝的无奈
这样的感情加在一起,很容易就可以用一个词概括:纵容。
纵容。
“”
一瞬间所有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躺在床上的黑发年轻人死死地抱紧了怀中的枕头在床上打了个滚,因为宿醉头痛欲裂的同时,他又忍不住将枕头捂在自己的脸上,就好像这会儿有谁能看得见他脸上那快咧到耳朵根的白痴笑容——
“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想了。”谨然捂在枕头里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嘟囔道,“昨天那就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意外好吗?人家姜川是国外长大的啊,国外不流行晚安拥抱只流行晚安吻他就是按照自己在国外的习惯来而已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对吧——啊对就是这样,赶紧的别想了别想了嘻嘻。”
当听见自己傻逼兮兮的笑声难以控制地响起时,黑发年轻人终于淡定地接受了自己已经彻底没救这个事实。
扔开枕头爬起来,当他踩着虚浮的步伐像是幽魂似的飘去浴室时,途经镜子他忍不住扭头地看了一眼,而后毫不意外地发现镜子中的黑发年轻人面色苍白,耸头耸脑,黑眼圈深重,像是随时都要翘辫子最多活不过这个月。
最可怕的是这样一张残念的脸上偏偏还要挂着浪花滚滚来的笑容。
谨然:“”
长长地叹了口气,强忍住浑身的酸疼在浴室里匆匆忙忙洗了个澡,出浴室后他挣扎着翻了翻日程表,看着他的收些日程表上面标记着今日日期的地方孤零零地只记着要拍摄的一个镜头,他头一回如此感谢上苍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男配——这种精神状态下还要他演一天的戏,他搞不好隔天就要横着躺进医院。
想到拍完一个镜头就能回来好好休息,谨然抹了把脸,稍稍打起精神,准备下楼吃早饭——下楼前他还没忘记给方余发了个短信,短信的内容是:你已经到倾世红颜剧组片场了吗?
谨然的这个提问很有技术水平——事实上他当然一点也不关心他的经纪人大清早的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