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想象过很多种可能,关于这一次会收到什么离谱的玩意,但最终得到的和他的想象偏差甚远。
乐知时送他的是一个地球仪。
底座和支架都是手工的木雕完成的,抛光做得很精致,还上了仿制金属铜色的漆料,而那个地球,上面的河流、陆地和山川,七大洲四大洋,经纬线,每一处细微的小细节小标记,全都是乐知时仿照着真正的地球仪,亲手画出来的。
他很难想象,这究竟花费了多少时间。
宋煜凝视着手里沉甸甸的地球仪,想到的只有许其琛的话。
失去希望的人们可以选择两不相见,当做及时止损,可他没有办法切割这份关系,从那个擅自闯入的雨夜起,宋煜就成为了一个哥哥,无论他愿不愿意,想不想改变。时间无法逆转,他们经历过的一切是回忆,也是牢笼。
宋煜有时候的确宁愿他们是陌生人,有着陌生人的开始。
但他又无法割舍那些一起长大的记忆。
本质上,他才是那个深陷矛盾,却又舍弃不了的人。
安静的宿舍里,宋煜将手里的地球仪摆在了他的书桌上,窗外传来了许多新生开学的声音,吵吵闹闹,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他靠在椅子背上,伸长的手臂搭在桌面,指尖轻点在球体上,让球体轻轻旋转,仿佛被风吹动。
这个地球仪在他的书桌上静静地呆着,陪他度过许多个熬夜看书的夜晚。
第一次遇到下雨,宋煜在外,总是担心宿舍是不是关好了窗,后来他不想担心,干脆做了个玻璃罩子。
三月,樱花开了,花瓣偶尔也会飘进来,被挡在玻璃外,无法落到乐知时笔下的任意一片洋流。
下雪的时候,宿舍里很冷,玻璃罩时不时会蒙上一层薄薄的白雾,里面的那个小小地球也变得飘渺模糊。
他偶尔会戳上指尖,轻轻抵在玻璃罩上,留下一个指印,有时候甚至是一个名字。但存留的时间不久,很快会被擦掉。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躲在罩子里的人,还有他的地球仪,都很安全。
“宋煜这个地球仪在桌子上摆了都快三年了吧,跟新的一样。”舍友陈方圆吃着薯片,弯着腰仔细瞅着他的地球仪,比去地质博物馆还上心,“画得真好啊,我还是第一次凑这么近看。”
“你可别动,一会儿他洗完澡出来不高兴了啊。”另一个舍友,也是舍长王承之收拾好东西,把包